“不瞒您说,其实陛下本来是已经下令将它们处死了,毕竟南越……”苏公公说着摇了摇头:“后来被国师几经劝说才保了下来。”
“也许是知道险些没命,今早上这两只越鸟便都跑了出去,老奴命人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只,没想到这一只最后竟然在您着,陛下说这也是缘分,就将它们赏给您了。”
“原来是这样。”淮悦羲一副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
“老奴一会就命人给您送到府上。”
淮悦羲:“有劳苏公公了。”
“小事,那老奴就先走了。”
淮悦羲点头,孟清立刻跑过去将苏德送了出去。
淮悦羲看着身边的越鸟,倒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萧穆尹保住了这两只越鸟,还辗转到了他的府上。
不过……淮悦羲看着那浑身华丽的越鸟,想起了与越鸟一同被送来的那个雕题人……
淮悦羲看了眼桌上的折子,将分好的全部放在了案上,转身便离开去了昆德殿。
昆德殿内太常丞吴元正为季夏祀黄帝而着急的准备着。
“淮大人?”
淮悦羲轻轻点头:“封瞻竹在么?”
大约是平常淮悦羲都是敬称,忽然叫了全名有些不适应。
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在的在的,大人一直在内间里面。”
淮悦羲点头笑了一下,转身便进了内间。
留下吴元在外面暗暗猜测这两位大人最近的关系是不是又近了许多?
内间里,封瞻竹正支着头靠在榻上阖眸沉睡。
眼眶下能看出有些微微泛青。
突如其来的战事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宁静,三郡如此之快的陷落让刘向陷入了紧张恐慌之中,甚至忘记了封瞻竹并不适合参与到军事之中,更不该替他去挑南下征战的人选。
所有人都知道封瞻竹虽然是太常,但曾经却率领众军击败了叛乱的吴楚联军,又攻入济南与胶西两国,与大将军李飞共同平定内乱。
如果这次……李凯和周燕回不能抵御南越乱军,那么……十有八九刘向会再次派封瞻竹和大将军李飞出征。
硝烟和战火总是伴随着滚烫的鲜血与流逝的生命。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淮悦羲的沉思。
门外的太常丞见开门的是淮悦羲,立刻开口道:“这是大人祀黄帝时的冕服。”
淮悦羲点头接过:“好。”
吴元立刻点头,并且体贴的将门轻轻关上了。
淮悦羲捧着衣服进去的时候封瞻竹已经醒了,正靠在榻边轻轻按着眉心。
“什么时辰了?”
淮悦羲将冕服放在了一旁:“大约……未时,等我去问问。”
听到淮悦羲的声音,封瞻竹才反应过来,立刻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我以为是吴元……什么时候来的?”
淮悦羲就这他的手在一旁坐下,“刚到一会。”
封瞻竹大约是昨晚没怎么睡,瞳孔周围满是细细的红血丝。
他按着眉心忽然就笑出了声:“别走了,去和皇上申请来做我的太常丞吧。”
淮悦羲伸手给他轻轻揉了几下太阳穴:“你怎么不去做我的尚书待治呢?”
“因为我能公权私用……”封瞻竹说着看了他一眼:“你来了太医令让你随便用。”
淮悦羲收回手:“我又不是要病死了。”
“可我害怕。”封瞻竹说着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淮悦羲微微一顿,看着封瞻竹那双漆黑却带着无奈的双眸,忽然想起了重生后两人的几次对话。
封瞻竹古怪的话语之下透露出了深深地不安和自嘲。
淮悦羲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忽然发觉上辈子遇见封瞻竹的几年间,大约是一个人独处惯了,除了两人在仇恨上一拍即合,其他事情他几乎很少同封瞻竹去讲。
淮悦羲唇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出声,他会处理一切陌生的关系,却唯独不知道该如何与亲近的人相处。
年幼时失去了所有亲人的他并不明白究竟什么是陪伴和长情。
甚至上辈子直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封瞻竹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因为十几年间都是独自一人。
直到重生后两人之间的一切关系全部消失,历史回到了原点,淮悦羲才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原来可以有一个人会让他产生家的感觉。
“那你可要好好照顾好我。”淮悦羲微微抬眸对上了封瞻竹的视线:“毕竟我刚刚重生的时候太医令说我弄不好会死,后来还说我风寒入骨,落下了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