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南越的兵力很强么？”

封府的马车内，淮悦羲看着手中的地图，摩挲着南越那一块，轻轻蹙眉。

“就算吕将军率领的军队遭到了伏击，也不该是全部陷落，南疆一半的兵力不可能那么弱。”

“而且……就算调兵前往南越，那桂阳零陵两郡也不是全无军防，定然还会剩下大半，怎么会如此之快便陷落了？”

封瞻竹的视线缓缓落在了南越周围。

闽越、夜郎、滇国、哀牢……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明白了——南越与别国联合了。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针对大汉的阴谋。

从南越使者进入长安开始，他们就陷入了这个阴谋当中。

淮悦羲看着那连起一片的几个国家，忽然涌上了些寒意。

然而无论现在怎么担心都无法改变南疆的局势。

二十天前。

宁静的桂阳零陵城内已经进入了宵禁之时。

城墙上的侍卫还在换班巡逻，远远看见一长队汉军正向这边赶来。

领头者拿着的是大将军吕后阳的令牌。

一场无声的屠杀就此展开。

夏中之季，城破难防，血染长街，杀伐不绝。

城头的灯光缓缓消散在了无数生命之中，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桂阳城零陵城一夜之间被鲜血洗刷了一遍，城内除了穿着汉军服饰的南越敌军，再无一人存活。

唯有之前趁乱逃出去的一个人，脑海里是一片尸海，跌跌撞撞的向最近的郡县跑去。

城破了，他的家没了。

血珠滴落到尘土里面，他狠狠地擦去了眼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十天前。

牂牁的天边点缀着蓝白色的云彩，一片祥和安宁之景，没人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生离死别。

战争来过过于突然，上一秒的同国军队，转眼刀剑相向，鲜血飞溅，冰冷的刀刃似乎悲鸣出声。

城还未破，却一片混乱。

嘶哑的哭声凌乱的响起，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这世界添上了凄凉的一笔。

转眼一瞬，牂牁沦陷。

至此南疆三郡再无兵力，整个朝堂一片压抑寂静。

大批的军队已派出前往南疆，由骠骑大将军李凯与车骑大将军周燕回带领。

调兵令已下，各郡可视情况请求周边郡县外援而不必死守城中。

“瞻竹。”只是过了不到半月时间，刘向整个人便苍老了许多，他望着朝堂百官，眼中带着一股让人难以看清的情绪。

封瞻竹：“南疆乃我国边防重地，南越国土狭小，兵力匮乏，就算是利用阴谋诡计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故臣认为，南越很可能有同盟。”

“南越东北有闽越，西北有夜郎、哀牢与滇国。”

此四国皆不可与大汉比拟，然而若是同南越结合在一起……便不得小觑。

“皆有可能。”

封瞻竹的话像是将众人定住了一般，再无一人抬头开口，皆是站在原地低头装死。

刘向闭了闭眼，心知封瞻竹说的已经十有八九是事实了，却还不死心。

“良初。”

崔良初：“……臣与封大人看法一致。”

无论现在朝堂大臣有何看法，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现在的战场已经交给了两位出征的大将军和江南那些还未沦陷之地。

远在长安的天子朝臣唯一能做的就是开放国库，转运粮草，备好一切军用所需，然后日夜担忧。

淮悦羲：“战事之上，必要做好一切准备。”

“如今最坏的预测便是南越、闽越、夜郎、滇国、哀牢结为同盟。”

“哀牢、滇国、夜郎位于西南处，若要出兵只可能攻打的地方便是沈黎、蜀郡、巴郡，而恰好此三郡皆易守难攻。”

“想要攻打下来恐怕要费一番周折，而再次期间内两位大将军带去的军队自然也就赶到了。”

“如此西南算是可以保下来。”

这么久来刘向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安慰，然而还未等他说什么就听淮悦羲又道：“当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长江以南全部沦陷。”

五郡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