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士兵比他带的人少了一些,然而……淮悦羲微微眯眼从马上翻身而下,走到了冯宇彻身旁。
冯宇彻抬头愤怒的看着淮悦羲,张口便骂了一通。
淮悦羲眯眼:“闭嘴。”
冯宇彻:“你一个叛徒还让我闭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
淮悦羲额角青筋直跳,“三期,把他嘴堵上。”
冯宇彻:“你、你敢!唔唔唔……”
淮悦羲按了按眉心,站到了冯宇彻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那戒指是假的。”
冯宇彻瞪大了眼睛,然而似乎没听懂淮悦羲的弦外之音,依旧怒目圆睁,被堵上的嘴唔唔唔的一听就知道在骂人。
淮悦羲咬了下牙,想一掌拍死这个蠢货。
“闭嘴。”
淮悦羲垂眸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冯宇彻眼中的愤怒渐渐消失,转为不可思议甚至是难以置信。
三期在后面给他松了绑,原本被堵上的嘴也恢复了自由,然而冯宇彻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可视线一接触到那些南越的士兵,他便想起了淮悦羲刚刚的话——突袭。
可是突袭就真的能逃出去么,就算只剩下了一般的南越士兵,可依旧比他们运送粮秣的队伍要多很多人。
冯宇彻想起两个时辰前自己说的话,顿时悔恨万分,恨不得穿越回去一刀砍在自己身上。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乌云弥漫在空中,像是酝酿着狂风暴雨,骤然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了淮悦羲的睫毛上,他恍然抬头看了一眼,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他们所处的位置距离江夏和豫章都非常近,他在等江夏援兵的同时,也是在等南越的敌兵。
月色是不会出现了,无处不在的冷风倒是愈加强烈。
淮悦羲缓缓抬眸,向那名南越的副将走去。
那副将微微后退了,似乎是有些戒备有似乎是有些害怕。
“告诉我,您们准备下一个攻打哪?”淮悦羲的眸光冰冷,漆黑的夜色下又像是淬了毒的匕首。
那副将抖了抖,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但视线落到了淮悦羲的手指上又犹豫的开口道:“是、是……江夏……”
淮悦羲微微眯眸,被在身后的手做了个手势,下一秒站在淮悦羲身边的三期忽然闪身向前,火光下冷亮的剑刃便割破了副将的喉咙。
瞬间鲜血喷溅,淮悦羲白色的长袍上像是绣上了寒梅点点。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南越士兵有些慌了心神,与此同时运送粮秣队伍中的士兵出其不意的向周围展开袭击。
转眼间平静的夜色下便一片血红,死亡的声音混合着武器碰撞的声音,像是一首落寞的华章。
三期护在淮悦羲身边,一剑杀了扑过来的南越士兵,另一只手拎过那汉人叛徒,狠狠地摔在了前面,打倒了三个扑过来的南越士兵。
凄凉的嚎叫响彻黑夜,到处是残肢断臂,冲出的血路向着江夏的方向延去,仅存的士兵拼命的推着粮车向前,却被背后的长刀砍下。
冯宇彻愤怒的挥舞着弯刀,双眼通红的看着扑过来的敌兵。
南越的军队训练格外有素,没被副将的死打散,而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选出了带头之人,不乱阵脚的攻过来。
淮悦羲用长剑挡住了面前的刀刃,面无表情的后退了一步,反手刺进了冰冷的盔甲中,然而手臂也被对方的长刀划过。
那带头的南越士兵连续不断的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南越语。
淮悦羲微微抬头,一个南越于的滚字脱口而出。
那带头士兵似乎有些被激怒了,没再说什么便攻了上来。
像是为了冲刷去那些鲜血与残肢,瓢泼大雨伴着雷电来势汹汹。
南越的士兵比起之前又少了一半,然而运送粮秣的队伍内也少了一半的人,那其余的一半人永远的沉眠在这片空旷的荒野之中。
淮悦羲隔壁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衣袖,雨水顺着指尖滴落都像是血水落下。
虽说冯宇彻是个半吊子,然而还是比普通士兵要厉害,除了身上有些伤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淮大人!小心!”冯宇彻一剑砍死了淮悦羲身后偷袭的士兵,大声喊到:“淮大人快走!”
淮悦羲:“……”
南越最后一个士兵被三期一剑砍下了头颅,鲜血向上喷溅,碰撞到落下的雨水,形成了诡异的混合。
然而到此时,从长安运送粮秣的队伍仅仅剩下了不到十人,其中包括淮悦羲、冯宇彻和三期。
并且每人身上都带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