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之叹了口气，把从未央宫出来以后发生的事情都描述了一遍。

秦樾偏头按着眉心，好一会才转过来看着他：“你就不怕你死在那？”

萧望之：“……你看我像不怕死的样么？”

秦樾：“怎么不像？”

萧望之：“真是谢谢您。”

秦樾大概是被他气的不想说话，偏过头去喝了口水，一言不发。

萧望之将披在身上的黑色大氅抖了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冯家不会罢休的。”秦樾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平静的开口。

萧望之立刻收起斗衣服的手，轻轻哦了一声。

大概是这声哦太过于听话，秦樾带着点奇怪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萧望之：“……怎么了？”

“所以你要准备好接下来几天要面对的各种问题。”。

萧望之：“秦将军，恕我直言，我虽然不是那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嗯，但我也不至于连这些都不知道。”

“我已经派人告诉了萧伯父，想来应该快到了。”没有理会他说的什么，秦樾把之前的话说完

刚刚还淡然的萧望之瞬间瞪大了眼睛：“你告诉我爹了？”

秦樾：“我不告诉就不知道了么？如果等他们自己知道，那事情会传的更匪夷所思。”

萧望之：“我知道，可……”

没等他说完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侍卫道：“将军，封大人和淮大人来了。”

秦樾：“请进来。”

片刻后封瞻竹和淮悦羲便坐在了桌子的另一旁。

淮悦羲脸色格外的差，却拧着眉一言不发。

封瞻竹知道他是想起来上辈子萧望之被处死的事情了，在心里思索了片刻，开口道：“现场查了么？”

秦樾：“还没，现在天太黑，至少得再等两个时辰。”

“仵作验尸了么？”

秦樾：“应该是正验着呢，我派人在那盯着呢。”

趁着两人说话间，萧望之把椅子向淮悦羲身旁挪了挪。

萧望之：“你怎么了？”

淮悦羲看着他，没说话。

萧望之：“……说实话，你这脸白的好像要给我上坟，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吧？”

淮悦羲：“滚。”

萧望之：“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没事……”

秦樾在一旁冷笑了一声：“你嫌疑最大，这叫没事？”

萧望之的笑容僵在了脸色，半晌没说话。

淮悦羲把视线从萧望之身上移开，轻声道：“查清了么，为什么那三个人会出现在那？”

秦樾摇头：“已经派人去查了，暂时还没回来。不过估计是被人骗去或者掳去在那杀了的。”

夜晚的风不知为何大了起来，窗子被吹得发出了碰撞声。

“宫里发生了什么？”封瞻竹突然跳转了话题。

萧望之顿了顿：“十公主溺死在了桂宫的池子里。”

封瞻竹微微抬眼，正对上了淮悦羲的视线。

“十公主？查出来什么了？”

“查了一晚上，什么可疑的地方都没发现，就好像……只是普通的落水，没被及时救起……”

就算不溺死，也会被冻死。

“也就是十公主落水是偶然，而皇上半夜传唤更是偶然。”

萧望之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就听到了封瞻竹的话，顿了顿点头：“对。”

然而封瞻竹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淮悦羲。

有那么一瞬间，淮悦羲就明白了封瞻竹的意思，他接着道：“凶手在未央宫前连杀三人，且悄无声息，这必定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淮悦羲：“但十公主落水确实偶然，皇上是否会因为十公主的死而传唤萧望之更是个未知，那么就可以证明这一环不在凶手的策划中。”

封瞻竹点头：“嗯。”

“也就是说，你只是凑巧赶上了凶手杀人的时间，而天时地利人和，你是一个好的嫁祸人选，反正都是在宫门口，凶手一对比就直接选择了马车前，把嫌疑尽数嫁祸给你。”

“但具体嫁祸到什么程度还要等到彻查现场后才知道。”

萧望之皱着眉点头：“确实是这样……”

“可为什么凶手不动手一起解决了他呢？”淮悦羲忽然问出了一句话。

萧望之：“……”

虽然听着不舒服，但这的确是重点所在。

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已经杀了三个了，不差他一个了。

封瞻竹：“原因很多，有可能十淮府的马车的出现打断了他，也有可能凶手是冯郑两氏的仇家，不想波及旁人，也有可能是认为多杀一个人麻烦，又或者……凶手背后的主谋并没有料到这点，便只吩咐了他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