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衡玉冷冷地瞥了一眼沈寄,从他身边走过。
沈寄从这些小玩意上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这些东西收起来,不要叫师尊再瞧见。”
他看出温衡玉八成是恼羞成怒了。
沈寄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嘴角。
但是沈寄这点好心情没能持续到这一天的晚上。
他回到寝殿内时,屋内陈设的桌案、纸笔都分外整齐。
温衡玉不在。
他在指导温醒练剑。
温衡玉与温醒所修剑道截然不同,不过作为师尊指导一下弟子的招式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对温醒的进度不太满意。
“你近来有所懈怠。”
温醒苦笑,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尊说得不错,我近来是因为一些事情有所分心。”
“既然是不能叫你专注于剑道的事情——”温衡玉沉静地看着他,手中冰雪长剑剑风扫过之处,草木结霜,“要么放弃,要么解决它。”
“我明白理应如此,只是我还没有想好到底该如何面对它。”温醒轻轻抚过手中【中宵月】的剑身,“师尊说得对,我心绪烦乱,不适合在此时练剑。在我心境有所突破之前……”
他犹豫了下。
“……我应当不会再碰剑了。”
温衡玉对大弟子的做法不置可否,“既然你已经决定如此,旁人再多说也是无益。”
对于弟子的私事,即使是做长辈的也没有理由横加干涉。
温醒将【中宵月】收起,“师尊日后便长居天越宫吗?”
“大概吧。”温衡玉想起他答应过沈寄的事情,给了他肯定的回答,温醒闻言便忍不住面露犹豫。
“你若是想离开春秋台去游历也并无不可。”温衡玉看透他的想法,引得温醒面容重新舒缓下来,“春秋台运转规则已经自成一套体系,事物交给旁人打理也不会出过分的差错。温醒,春秋台不是你的束缚。”
温醒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待婚典结束后我与沈寄会回一趟春秋台。”温衡玉也收了剑,逸散的剑气随之回笼,草木上凝结的霜露开始融化,“想去做什么就去吧。”
“……多谢师尊体谅。”温醒声音艰涩,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若是师尊遇到谎言或是背叛会如何自处?”
温衡玉心下了然,到底还是和温醒那个所谓的“友人”有关。恐怕温醒失去的那段记忆里,他和“友人”的渊源不是一般的深。
雪衣青年似有所感地看向院子门外的方向,说是我不在意的,即便是背叛也不值一提。若是我在意的,那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他语速放得很慢,配上冷冷淡淡的嗓音,总叫人觉得他话中别有深意。
温醒跟随着他的视线,将目光一同投向院门口。
温衡玉依然是沉静到冷淡的神情,像是完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明明是看着冷漠到不像行走在人世间活人的天边月,内里却深藏着如此疯狂的情感。
温醒微微晃了晃神。
他想起来其他人评价过他这位师尊随时可以引起雪崩的一捧高山雪。
这时候,沈寄从外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