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春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想李姥姥和钱氏听了,脸上立刻浮现出古怪的表情,冲着宁小春一个劲地笑。
李姥姥:“本来你和鲁伯然平分利润,纸多钱一张都与他无关,不过他还晓得帮你跟书铺掌柜划价,可见是仗义的。”
钱氏连忙附和:“是呢是呢,光听你们说我就觉得这小郎君不错,宅心仁厚,又有手艺傍身。”
这话可说到了李姥姥心坎里,不住点头。
钱氏说完,又冲着李贤娘道:“大姑姑日后可得登鲁家门谢上一谢。”
李贤娘点头:“我也有此意。”
宁小春这会也听出了姥姥话中意思,心中跟着咯噔一声,眼见舅娘又开始叭叭说起了鲁家的事,她连忙自怀里掏出来时买的饴糖。
“姥姥,我买了糖,吃糖吃糖。”
钱氏果然不再说话,眼馋地盯着宁小春手里的油纸包。
李姥姥见她自怀里拿出一包,不禁嗔道:“你这孩子,咋又乱花钱?”
李安平唯恐娘怪他不知拦着,忙道:“小春这孩子懂事,回来时非要给咱们买糖,一人一块。”
小夏和小秋眼睛都直了,已是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李姥姥宜嗔宜喜道:“以后可不许你再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糖我就不吃了,你们分了吧。”
李贤娘也说:“我也不爱吃糖,你们吃吧。”
宁小春上前揽着姥姥的手,笑眯眯地摇了摇,“说好是一人一块呢,姥姥不吃,我们谁也不吃,就让这糖搁化吧。”
“你这臭丫头,要挟你姥姥不成?”李姥姥屈指在宁小春脑门弹了一下,脸上却是笑意加深。
李贤娘和李安平也过来劝,宁小春不等姥姥再说什么,剥开糖块就塞进姥姥嘴里,李姥姥作势欲打宁小春的手,脸上却笑开了花。
于是众人一边吃糖一边聊起了家常,宁小春见话题不再围着鲁家,暗自松了口气。她却不知,虽姥姥和娘不再当她面说鲁家,却已背后偷偷决定要去试一试鲁家口风。
五日一晃而过,宁小春要去镇上问问书铺是否还要赛马棋,这一次,李姥姥也要跟着同去,说是要跟鲁阿婆唠唠家常,宁小春一时也没多想。
祖孙二人来到鲁家铺子,李姥姥打了声招呼,就兴致高昂去后院找鲁阿婆唠嗑去了,宁小春和鲁伯然兴冲冲地去书铺。
一大早,书铺里没有客人,鲁伯然刚跨进铺子就直接问道:“邱郎君,那赛马棋可还要?”
“倒是还有人家对那棋有些兴趣。”
宁小春听对方语气像是之后还有但书,又见对方说完这句话后眼神古怪地看了自己一眼,心中咯噔一声。
鲁伯然却一时没听出来,闻言眼睛一亮,忙不迭问:“那这回要几副?”
邱掌柜没说要几副,而是道:“这赛马棋倒是有些趣味,只是纸质棋盘稍显简易,不少人家都瞧不上眼,再加上平时耍玩时容易破损,有几户人家要求订做几幅木制的棋盘,我每副棋再涨五文,以后都要木制的。”
“啊?”鲁伯然一时有些懵,愣愣地看向宁小春又是啊了一声。
邱掌柜知道俩人是合伙做赛马棋,制成后卖的钱也是平分,鲁伯然负责雕刻棋子,这位小娘子自然是画棋盘,若不然,为何赛马棋制出来要分给对方一半?如今见俩人都不说话,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不过邱掌柜心底仍是为这位小娘子的画工小小惊艳了一下,倒不是说那些花样画得有多好,只是寥寥几笔,就将图案勾勒得唯妙唯俏,瞧着就好看。
“这回,仍是要五副,只是雕刻不比画图容易,这回咱就定十天,两位意下如何?”说到底,邱掌柜只负责收棋再转手,至于二人如何合作,他却是不管的,
“好……好。”鲁伯然吞吞吐吐应下。
邱掌柜交代完,鲁伯然和宁小春再无留下理由,也无心思寒暄,便一前一后出了铺子。
俩人慢吞吞往鲁家走,与来时的兴奋不同,俩人都面无表情,周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走了一会,终于,鲁伯然率先沉不住气了,一扭头停了步子,直直地看着宁小春,“你别这样沉着脸,好像我负了你一般,这事真跟我无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