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每次都说跟巧儿提的,可如今谢家大房定然是谢麒当家,若非谢麒自己也信任小春,决不可能小春随口一说,对方就会照着做。
那小春跟谢麒的关系究竟如何?俩人之间有没有别的情愫?谢麒这少年倒是模样出众,奈何亲缘淡薄,家境不好,再加上底下还有一个有克亲名号的小侄子,必是要谢麒抚养。
退一步说,先抛开小春跟谢麒的关系,若是这回养兔子让谢麒赔了钱,那他能善罢甘休?会不会因此恨上出主意的小春?亦或是将小春出主意的事抖落出来?
李贤娘觉得这其中无数种可能,有好的有坏的,想得她头都痛了。
“大丫头,你跟娘老实交代,你跟谢家二郎……”
宁小春立即猜到娘的担心,心中有些想发笑,甚至恶趣味地想,若是自己说将谢麒当成好兄弟,娘定是要骂她胡说八道,一个字都不信。
“娘,你想多了,那谢二郎才多大?”
“都快十四了,不算小了。”
宁小春懵了懵,然后才意识到娘说的是虚岁,不禁笑道:“虚岁十四,比我还小,再者他如今满脑子都是赚钱的事,哪有功夫想些别个?”
“哼!”李贤娘越想越忐忑,原本李家跟谢家关系泛泛,怎么就自打小春跟巧儿来往后越走越近?邀请他们一块去卖粮,还特意赠米?
李贤娘看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如今再回想谢麒言谈举止,不觉认为对方带着讨好。
她观女儿神态自然,毫无羞涩遮掩,心中有些宽慰,暗忖想来是女儿还未开窍,宽慰过后,又有些担心,担心女儿被谢二郎的皮相迷住。
“娘?”
短短几息之间,李贤娘想了很多,她不认为谢二郎是良配,便暗自打定主意,待来年就要将小春亲事提上日程,早早定下,也好断了念想。
“虽说咱们乡下没这么多讲究,可村中好些妇人最喜嚼舌根,张家长李家短,没什么都能说成有什么,你也不小了,该注意些了。”
这种话宁小春不知听了多少遍,也不去争辩,面上依旧乖巧应是。
李贤娘见她那样,就知没将话往心里去,气得又板起脸数落两句。
之后几日,宁小春每每出去,李贤娘再不像往日宽松,总是要问清她干什么,宁小春晃了晃手中柴刀说去砍柴,有时李贤娘不叫她去,有时便故意给她找些别的活。
这日,李四地按着谢麒要求做好了架子和笼子,因他心里藏了私心,便极其热情地帮着将架子搬进屋里,三面靠墙立好,又将笼子一个个放至架子上。
“二郎,我听你说要在架子上养兔子,可是用足了木料,结实着了。”李四地指了指架子腿,果然是比平常的家具腿粗了许多,接着他又伸手晃了晃,架子稳稳当当,岿然不动。
谢麒冲他拱了拱手,“李四叔辛苦了,待我养成了,第一个给您送一只下酒。”
李四地满意地点点头,原本想说你若是养成了,到时跟你讨教些经验,可转念一想,这还有可能养不成,于是没将话说出去。
又过几日,宁小春找到机会来谢家,正好见了收拾干净的兔房,又去他家柴房转了一圈,见草料也已备了不少。
“不错不错,万事俱备,就差兔子了。”宁小春心中高兴,脸上笑得格外开怀,“宋大叔可说什么时候送来兔子?”
似是被宁小春脸上的笑容感染,谢麒也弯了眉眼,他天生五官严肃,不笑的时候仿佛在生气,可一旦露出笑容,便让人如沐春风,“宋大叔说就这两日了。”
“好好好,也不知他能捉来几只,不过草料还要多备些,多多的准备,我记得我以前养兔子,多前看它,多前都是在吃。”
“我也知快入冬了,白天将不弃托马嫂子照看,我跟巧儿一块去外头割草。”他说完,看了宁小春一眼,“最近怎不见你过来了?”
“还能因为什么?”说到这,宁小春长长叹了口气,便将自己娘猜到是她出的主意的事娓娓道来。
“哦?那你娘说我年纪不小了,你怎么回的?”
“我就说你现在满脑子只想着赚钱养家,哪有什么杂七杂八的想法?”
谢麒嘴角含笑,侧头望着她:“你怎知我没有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