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那封印我说了我解不了,解不了呀!”转而又无奈地声嘶力竭道。
“我说了,他只是你身体内残留的灵识,你有能力让他消失,这得靠你自己哦,阴阳彤眼预留的尘力快不够支撑这幻境呢。
在幻境崩塌前如若你还不能解开封印,你将永远醒不来哦——,因为坠入灵识边际的虚无之中,没人能醒来。好好想想吧,不要辜负那女孩的一片好意,苦苦等待,直至花容老去。”
“哈哈哈哈!你还是那般花言巧语!”
水中倒影发出响彻云霄的狂笑声,惊起一片驻足的水鸟直扑翅飞去,原本停留的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然后他又低沉道:“我们打个赌,就赌我们下辈子再见!”语气决绝无情让槲生心里一凉,他挠挠头心里大喊不妙,“我不会就死在梦里了吧,这还什么都没干了,一事无成呢!”
“傻小子,不要被她蛊惑了,我既是你,你既是我,听从心的旨意,等待这“天空之镜”崩溃时你只要待在那柄剑附近的冰石上可安然无恙,代价是沉睡终老。
你也可破除那剑上的封印,当然也要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你醒的那刻,会冰封周围的一切!”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原本只存在倒影中的冰蓝雪剑逐渐浮出水面,分成两把。瞬间凝结了附近的水面,而那把冰剑立在冰上,一丈有余!
槲生目瞪口呆,一脸茫然,细细想道:“这两谁都信不了吧”
突然这个幻境开始倾覆,槲生脚跟没站稳,仰面倒地后直接滚下这原本水平突然倾斜出角度的水面。
等他好不容易缓下身子时,天地似乎颠倒了一样,整个人和浅水竟一齐飞向了天空!槲生惊得大声尖叫:“不是说还有些时日吗,怎么突然就…”
没等他说完,重重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巨响,如果是真人的话,估计得全身骨折,虽为意识体毫发无损,但他痛得哇哇大叫。
痛苦哀嚎之余,他想起水中人的话张望寻找那把剑,就在自己右手方向约十丈远。
正当他一步一晃,跌跌绊绊拔足走向那把剑时,原地只空留一阵惊吼声“啊噢!”。水面好似变成山崖,翻转了近九十度。让槲生绝望的是自己跌落的方向与剑的位置背离,这意味着他永远不可能触及到那把剑
望着面前倾斜而下、聚在空中的滔天瀑布,他手仍然伸向剑柄的方向,不去遮盖脸庞,任由水流狠狠地劈头盖脸打来,痛苦得面庞扭曲着十分狰狞,他心里想着会不会有奇迹发生。
而脑海里蓦然闪过一幅熟悉的画面,竟如此相似的场景,是他伸手想抓住的—那轮水月。槲生闭上眼眸,不去思考,异常疼痛的身躯逐渐麻木,随着白色的洪流一同跌入深渊。
绝望的他不曾想到世界又恢复了平静,当再次脚踏实地在水面上时本应高兴的他面无表情,瘫坐在地面,垂下盖过脸庞的湿润的发丝,一脸无神,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倒影发呆,直至夜幕降临。
过了许久,耳边再次响起一阵沙哑的声音,“应该是现实世界发生了什么,导致幻境的异常变化,回过头看看吧,别发呆了。”
槲生回想起很多很多事情,自己从小就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庆幸离开贫瘠山洼里的村庄去往梦想的远方拜师求艺,再是徒劳无功流浪他乡,人生第一次遇见让他欢喜的女孩…
“啊?”感觉手下一空,槲生本能地后退,转过来头来诧异地发现,就在他身下—一道万丈深渊。
“去吧,站在那剑旁的冰层上,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声音略显慵懒,没有一丝惊慌,好似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槲生出奇的镇定,缓缓站起身稍稍迈开腿仅后退了几步,四十五度角斜望着这片无月无星光的深渊,之所以不称它为天空,因为它与脚下的那片虚空并无二致。
他隐约望见,前方深渊上空中的飞鸟有的逃向天上,有的宛若流星径直坠入深渊。回眸一视,亦有些许鸥鸟伫立在剑柄上,只不过被冻得僵硬已然没有生机。
“我明白你心中所想,做个决定吧!槲生”
“哈!天意如此!”槲生纵身一跃而下,已感觉不到风,这决心赴死的壮举竟没有风的呼应,可惜了,他心里决绝地想着。又在空中翻身望向那座悬在半空的孤岛,大声喊到:“我并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是。”
脚下的深渊与天上的虚空并无二致,只因为重力我才坠入其中,如若来世,我必为触碰苍穹的鸿雁。最后一抹思绪消失不见…
广袤的草原上,夕阳西下,漫天绯红色的晚霞如同条条丝带,随风飘向遥远的西方,与孤鹜齐飞。
万物生灵即便是那些让人畏惧的,让人厌恶的,在金黄色的余晖照耀下显得和蔼可亲,这或许就是生命的韵味吧。
一少女潇洒地扬鞭策马,风中青丝飞舞。骏马踏着夕阳的余晖,绝尘而去。
而马后拉着的车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沉睡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