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郑乾心中内疚。
女子抬起头,支起右臂,托着粉腮,看着眼前虽然依旧英俊,却更显刚毅的脸庞,两泓美目中荡漾着柔情蜜意。
她忽然笑了起来,如花一样。
“还以为只能在年终才能见到你。”女子柔声道,目光在郑乾的脸上一点点移动,似乎要将对方的容貌印刻在脑中。
“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女子俯下身子,将自己充满弹性的娇躯紧紧偎入了郑乾的怀中,重新把脸贴在郑乾的胸膛上。
船舱内,二人沉默下来。
不过,很快郑乾找到了能够可以聊天的话题。
“我姐姐近日可好?
“胡贵嫔?”女子的脸埋在郑乾的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忽然她张开贝齿,狠狠地在郑乾胸前咬了一口,疼的郑乾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就听见女子不满的娇嗔道。
“你为何不问我过得可好?”
我日。郑乾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对自己挨了一记香唇啃咬,只好自认倒霉。
“那你过得可好?”胸口传来一阵酥麻之感,是女子的舌头抚慰刚才下口的那块皮肤。
“不好。”女子的声音透着幽怨:“我很想你……我有时在想,我若不入宫该有多好,虽然……但是至少能和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廝守。”
长相廝守。郑乾默念着这四个字,心中苦涩,即便是他和谢灵薇也做不到长相厮守。此次回来,本想把她、檀儿和孩子们一起带走,可是作为孝道,他却不能这样做。
“过几日,我又要离开临安了。”
“其实,你只要每年上递奏报即可,没有必要天天待在任上。”
女子的话,意思明显。你可以侍在临安,我们能经常见面。
“不是任上的事,是贾相国的事。”
“贾似道?你和他能有何关系?”女子抬起头,目中透着不解和警惕。
从女子的反应中,郑乾察觉到对方不喜欢贾似道。
“是襄樊战事。”郑乾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和贾似道谈的借兵一事说了出来。
听说郑乾是为了国事,女子静静地看着郑乾一会,然后伸出玉臂环住郑乾的脖子,将那张精致的脸贴在郑乾的脸颊旁。
“记得不要涉险……记得下次回来后,第二天晚上就来这里……否则,我一直会在这等你,直到你离开临安。”
“好。我答应你。”
“你姐姐过的还算正常。只是官家的性子或冷或热,有一次官家在御花园中看到她,瞧也不去瞧她一样,不知道又哪里出毛病了……”
女子微微叹息着,在宫里相对于其他妃子,胡贵嫔还好一些,她本身有地位,娘家还有钱,对内侍和宫女出手都比较大方,只要不是官家刻意打压,她不会受委屈。
其实,宫里女人的生活轨迹都差不多。谁也犯不着多想。但这两年多来,自己遇到了郑乾,感受到美好的一些事情之后,日子反倒觉得空虚了起来。以前觉得生活就如此过下去,忽然间就变得不甘心了。
女子正胡思乱想着,就感觉到郑乾伸手向自己身下摸去。
她抬起迷离的眼眸,忽然咬着嘴唇,脸色微红,带着些许兴奋,露出可爱的虎牙,“再来一次?”
“好啊,某家还怕你……”郑乾眼眸虚眯,露出贪婪之色。
东北,因气候寒冷,地方人稀,物产不丰,所以蒙古人只在开元路(黄龙府)以北象征性地留了一些驻军,便将精力放到富庶的南方。
在乌苏里江下游的兴凯湖附近,有一个密山千户所,隶属开元路北部的胡里改路万户府。
密山驻军说是千户所,却只是个下千户,连牧马、鹰户和伙夫一同算起,也不到五百人。
不过这个千户所是胡里改路的马源地和海东青的供给地,拥有两处大马场和一个鹰场,饲养着五千余匹上好的黑龙江马和六十余只海东青。
一到春夏季节,草木丰美的兴凯湖边随处可见中国最好的健马,听见最嘹亮的鹰啼。
六月,草木茁壮,鸟虫肥硕,除了千户所的十几个蒙古人在所里留在床上搂女人外,其余的水达达士卒、牧马和放鹰人,一大早就被呵斥出去,在碧波荡漾的兴凯湖边牧马放鹰。
这天上午,阳光明媚,在湖边牧放的士卒和牧放人,突然看到了从南边来的一支马队。
驱马走在前头的,是个年轻人,穿着水达达人的装束,厚厚的皮帽子、皮衣和皮靴,肩膀上站着一只成年的海东青,背着硕大的弓箭。马身后挂着一些血迹已干的小兽。
一个放牧的马夫看到那个水达达青年,目露惊喜之色,热情地驱马上前,打招呼。原来二人是相识的。
那个水达达青年是数十里外一个吾者野人部落首领的儿子,名叫达吉布。每年入冬之前,他都会带人来千户所上缴年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