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马夫则是他们部落里送到千户所当值的人役,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黑驹子。
“你们大人都在所里吗?”达吉布寒暄了两句,问黑驹子。
“回少主人的话,那十几个蒙古人们除了知道睡女人生娃子,其他的事也不做,过的倒是快活的紧。”黑驹子见到达吉布,十分激动,说起话来有些所问非所答。
“睡女人,哼。”达吉布眼中闪过一丝煞气。
这帮蒙古猪,当初仗着人多势众,把水达达的部落分割包围,强迫各个部落给他们纳贡、设驿、助军、输粮和供户。
而最后一项“供户”,除了提供苦力人役,还包括提供女人。
“黑驹子,你想不想要女人。”达吉布看着眼前满脸冻疮印记的邋遢汉子,大声问道。
“想,当然想。嘿嘿,做梦都想。”黑驹子紧了紧身上的破皮袄,搓着手,腆着脸嘻嘻笑道:“没有女人,被窝里总是冷的,还有不能生儿育女,怎么能给部落添丁进口呢?”
在黑驹子这些人眼中,部落才是他们的家,给蒙古人干活纯粹是部落派出来的,心中对蒙古人没有丝毫归属感,更谈不上忠诚。
“好!”达吉布眼中露出一抹杀机。
“你喊上咱们部落和其他部落的汉子,告诉他们,只要去杀了那十几个蒙古猪,他们被窝里的女人,给你们玩一天。”
“如果想领走那些女人,替部落生崽子,就多杀人。我会按照斩杀蒙古猪的数量为序,让杀人最多的优先挑选那些女人。”
“真的?”黑驹子闻言大喜,再不多话,当即抽出腰间马刀,一拔马头,用刀片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呼和着向其他放牧的士兵和马夫们冲去。
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镇娄图就看见黑驹子已经召集到了七、八十余骑。
他们挥舞着马刀,策马跟着黑驹子,沉默地向一个山谷冲去。
达吉布身下的坐骑,看到那些马匹狂奔,兴奋异常,也跃跃欲试地跳跃着,想跟上去,却被吉烈迷死死勒住缰绳,没有办法奔驰,只得百般无奈地打了两个响鼻,低着头恨恨地撕扯着地上的嫩草。
“真是个好地方啊!”镇娄图策马靠近兴凯湖,看着眼前纯净的湖面,忍不住发出赞叹。
近前湖水清澈如玉,可见河底的鱼虾,远处粼粼波光上,有渔船点点,嘹亮的渔歌相和,微腥湖风暖意扑面,让人觉得一颗心都像是放在冬日暖阳下晾晒一般,恬静舒爽。
兴凯湖很大,相当于两个太湖的面积。乌苏里江注入到这里,此处地势低洼,形成了这面大湖。
达吉布见镇娄图沉浸在美色中,苦笑道:“景色虽好,却不能当饭吃啊。”
镇娄图闻言,轻叹一声。
四月,他和卓雄到达了海参崴,上岸后,四处结交当地土著。
因为他和他部下都是女真人,还有一些部下本就是来自水达达部,非但语言交流没有问题,而且有一些人居然找到了自己以前的部落。
达吉布的吾者野人部落就是他麾下一个都头的部落,那个都头和达吉布还沾亲带故。
如此一来,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卓雄和镇娄图从船上拿出布匹、瓷器、铁锅和刀具等生活用品,换的了那些部落的合作。
那些部落看到自己的族人回来,还带回了他们的上官同僚和丰富的货物,十分高兴,把卓雄和镇娄图等人视为亲人一般,杀牛宰羊,拿出平日里舍不得喝的劣酒,款待远方的客人。
俗话说:穷生歹意,富长良心。
钱财露白,自然会引来挣扎在温饱线上穷苦人的窥伺。但是,当他们看到卓雄和镇娄图共约两万人的军阵时,顿时蔫了。
水达达人生存环境恶劣,吃穿不够不说,还缺医少药,而且还经常自相攻伐,所以,人丁都不兴盛。人数超过两千的就算是大部落了,而两千人中老幼妇孺占去半数,残疾有病的再去掉一些,剩下七、八百个部落战士,就是足以睥睨周边的存在。
只是,这样的力量如何能和平洋军开打?
更何况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大大不如平洋军,更没有什么盔甲护身,所以,当他们看出卓、镇二人不好惹之后,明智地选择了合作。
卓雄在当时招募了土著帮助建设海参崴港,镇娄图则带着水达达的部下,按照郑乾的叮嘱,四处交结当地部落。
一个月的时间,就把兴凯湖南面的部落都拜访遍了。
听说镇娄图的目的是要驱逐蒙古人,那些水达达部落并不意外,若不是他们力量不够,且散沙一盘,这种事他们早就干了。
所以,交好了最接近兴凯湖的一个吾者野人部落后,熟悉密山千户所的达吉布就自告奋勇带领镇娄图前来拔掉密山千户所。
“除了密山千户所外,附近还有蒙古人吗?”
“兴凯湖附近没有了。再找只能去北面三百余里的虎林。”
达吉布虽然不识字,但是曾跟着部落长者游历过山川大河,见识不凡,且善于沟通,语言表达很有条理。
“周边还有哪些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