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间寒气一激,忽然醒悟过来,怎么说了半天,就是讲格局了,如何应对那出首诬陷却一点也没讲,这个才是自己关心的。
“唉,老爷喝醉了。”
老管家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回屋睡觉去了。
简短截说,一晃就到了初五日,这几天来郑四爷闭门不出,倒是好些人上门送礼,威远侯家,申成候家,宋国公家都有年礼送上,郑四爷咬着牙买了回礼叫仇三才给送过去了。桂王府则没啥动静,显然还是看不上自己的。
倒是郑望楼来了一回,没见着田照夕,郑老二没别的事,羨慕了一阵这大宅子,然后劝郑乾把剩下那半成股份卖了,让郑同学给顶了回去,卖谁也不卖他袁侍郎,娘的才给五千两,打发叫花子呢?
曲妍来了一回,说是王府里头倒是没提她那股份如何,只是说让她以后离郑乾远点,彩号里的人都要撤换,若是郑乾不同意,则桂王府也不打算管了,自然有人要收拾他。
“嘿,这不是收拾的就来过了么,老头还说什么了?”
“没有,就是告诫我理你远点。”
“那你还来?”
郑乾嘻嘻哈哈没个正行,曲妍眼圈一红,骂了句不是东西,扭头就跑,郑同学叫道:“咋开开玩笑就走了,嘿,这小娘们气性真大。”
旁边棉相生插刀道:“你伤着人家的心了。”
“我日,你咋变得这么娘娘腔了,还人家,呕。”
郑四爷张了张嘴,叫上仇三才去吏部办身告,这一回还是没见到传说中的崔二大年初五,衙门开衙解印,郑四爷便和仇三才早早的来到吏部办那身告。
先找的是太白楼东家那女婿,叫做汤白水的,他在稽勋司做个总办,算是一群书办的头。这汤总办为人谦逊谨慎,很好说话的紧。郑同学一张银票送过去,便更好说话了。
“郑兄先在我这儿等等,今儿头一天,验封司那边也没什么人,关主事总要迟些才会到,郎中往上的大人们都进宫参加大朝会去了,等的大人们回来,我便与你引荐吧。”
“那就劳烦汤大哥了。”
“诶,不劳烦,来个人,上茶。”
汤白水安顿两人在自己的班房里坐了,又叫过杂役来倒茶,然后便告辞去主事房里整理文书去了。
郑四爷和仇三才坐了一通,偶尔有书办进来送文书,两人装模作样的和人笑笑,倒让人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等了一阵,茶壶都没水了,仇三才叫道:“四爷,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去,干坐着等太不得劲了。”
郑乾也是有些不耐烦,便应了他,二人出的班房来,稽勋司院里人来人往,突然有人报说督查院的来调文卷。紧接着汤白水便跑出去迎接,不一会就见外头来了两人,其中一个还是老相识,汪延年汪经历。
郑四爷一瞧,我滴娘,咋碰上他了,拉着仇三才赶紧躲回了屋里,仇同学大奇道:“这姓汪的怎么到了督查院了,不是经历么?”
“谁知道,且看热闹。”
俩人趴在门缝里往外瞧,就见院里汪延年抖了抖手上的皇封叫道:“奉圣喻,调延庆知府卷宗。”
汤白水一听,脸色大变,哆哆嗦嗦的道:“大,大人,这,司里主事的都不在,您看这”“怎么,你敢抗命?”
汪延年一瞪眼,汤白水吓得不敢说话,大冷的天,头上热汗直冒,汪延年瞧了一眼冷笑道:“实话告诉你,延庆知府的事发了,你若识相本官还可为你美言几句,若不识相,哼,你就是同伙。”
好个汪延年,官威甚大,把个汤白水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再不敢分辨,把请汪延年请进了屋,没一阵的功夫,汪大人志得意满的出来,临走又告诫汤白水,司内卷宗要保存好了,御史台要随时调阅,少了一份唯他是问,汤白水点头不迭。
等的汪延年一走,郑同学冲出来问道:“汤大哥,怎么了这是,出事了?”
汤白水失魂落魄的点点头,还没说话,外头又有书办跑了进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刚刚宫里传出消息,御书房议事崔大人被停职了。”
哄,众人大哗,这也来的太迅速了吧,御史台刚来调延庆知府的档籍,那头就停职,不用说后头马上就是弹劾了。郑乾大吃一惊,咋霉运又来了,刚来吏部崔文星就跌倒,难道是自己妨的?
把汤白水扶回屋里,郑四爷问怎么回事?
“唉,都是一时疏忽啊。”
原来那延庆知府老娘过世却隐瞒不报,不仅如此还大肆借机敛财,年前就有风声传了过来,吏部着细查,稽勋司的主责之一就是干这个的,一查可好,老爹过世都没有丁忧,这下出事了。
原本这类事也不是没有,朝廷夺情就能继续干,可那针对的是主政官员朝廷依柱,他一个延庆知府算什么。照常理有违孝道,奏请罢官夺职也就是了。可坏就坏在这回是被人捅出来的,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小事也能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