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跪下连称不敢。
田照夕一走,院里众人松了口气,都觉得这女人好生厉害。仇三才和棉相生冲进了房里,问啥事这么刺激?郑同学看了看他俩叹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四爷,理她作甚,一看就是蛇蝎毒妇,少不得要被算计的。”
棉相生言之确确,郑同学叹了口气,说得对,可这结难解啊。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刚和别人结了梁子就来,不用说,指定是算计好了的,恐怕不仅是指证这么简单,不然的话何苦非得要我去,难道吏部里头就没有一个比我更合适的?开玩笑。
郑乾想来想去,找不到要害,叹了口气,还是消息太少啊,两眼一抹黑,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他们的坑里了,唉。
郑同学长吁短叹不已,这个时候偏想起老骗子的好来了,若是李长安在此,一定能看出其中的关窍,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不过老骗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还有谁呢?朱老大、朱老二?都不好,谁知道这里头有啥更深的猫腻,去求救正好掉坑里岂不是冤枉。
“四爷,那俩丫头怎么办?是收了还是撵走?”
“什么丫头,赶走赶走,留着是干什么?”
郑四爷一听就火了,娘的,怎么,使美人计?姥姥。
仇三才一听,好生失落,那俩丫头长得可是水灵,却也不敢不听,没精打采的出去赶人。
俩丫头还没站了一阵,小姐刚走便要往外头撵,顿时就哭了,说这么被撵回去一定打死的。仇三才也不忍啊,可能怎么办,大事小情他还是分的清的,好劝不听便黑了脸,一手一个扔出了门外。
院里柳婆子几个长长出了口气,好悬好悬,少了两个竞争对手了。
院外巷子口,田照夕的马车却没走,有小廝来报说是被撵出来了,田照夕在轿子里咯咯直笑,身旁的郑望楼奇道:“都让人撵了你还高兴?”
“你懂什么,这才是正确的手法,若乖乖收了,我倒要想想是不是有问题了。诶呀,可惜啊,脑袋大身子小,还是个重重眼,不然嘿嘿。”
郑望楼一听黑了脸,赌气扭过身去不理她,田照夕咯咯一笑,好生哀求,好哥哥我说错了认罚还不行?
好家伙,大轿抬起,里头颤外头颤,一颤一颤消失在街口。
夜凉如冰,天空稀稀拉拉下起了雪。
郑同学坐在院中树下石凳上,看着天上乌漆嘛黑的夜空,耳朵里听着噼里啪啦的炮仗之声,好半天才叹口气。自打离家,感觉这运道也差了,事情也多了,没一天能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
想起阿若她们,现在是不是围在在屋里吃铜锅,一边吃一边数落自己?外头杜二子他们是不是正捞了鲜鱼来下酒?小不点是不是举着树杈子装大汉?老王头和罗氏正为了孩子辛勤耕作?嘿嘿,想起来就得劲。
等等,会不会朱老三趁着自己不在过来蹭饭?娘的,不行,再难也得把京城这点事给弄利索了。
郑四爷狠狠拍了一巴掌,想起朱询说非郑婉今生不娶,心里邪火就蹭蹭的往上冒。也不知是执念还是什么,总觉得二姐嫁给他日后一定会倒霉,朱老大和朱老二会杀个你死我活,朱老三夹在中间两头不待见,下场可期。
“哼,妄想。”
郑四爷深吸一口气,狠狠唾了一口出去,砸了地上一个雪坑。
“郑大哥,你怎么还不睡?”
郑同学回头一看,却是钱玉婵,苦笑一声道:“你咋也不睡呢?”
“郑大胃“。”
“别,当哥的话,就叫四哥吧,他们都这么叫。”
钱玉婵嗯了一声,偏于以前的那种豪爽半分也不见,倒变得柔柔弱弱起来。郑同学叹了口气,人生经历啊,太过摧残。拍了拍一旁的石凳,叫她坐下。
“可是想着你爹,没事的,今儿还吃了两大碗饭呢,估计晚上再发发汗,明儿就好了。”
“四哥,我不是担心我爹,我,我就是睡不着,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过,我打小就没干过活,光有一把力气了,可啥也不会,连和人说话都让人嫌弃,今儿帮着烧火,衣裳燎了,脸也熏黑了,香菱还笑话我呢。”
“你别听她的,她算的什么东西,哼,将来妹子你是要做夫人的,她顶多也就是个小妾,能不能当上还两说呢,你和她比,那不是自降身价?
钱玉婵听了,心里一暖,苦笑道:“四哥,我看今儿那女人不像是个好人,你可要小心了。”
“嘿妹子,你可说对了,看见没,这点就是你的长处了,那几个还冒酸水呢,老仇都来跟我掏银子了,说是香菱想买一件那样的披风,嘿嘿,什么眼神,也就是你能看出那田小姐不是好人,这点上他们拍马也赶不上。”
“四哥,我哪有那么好,就是,就是感觉。”
“咦,说起这个来,你跟四哥说实话,对老棉是什么感觉?”
郑乾嘿嘿一笑,套起了她的话来,钱玉婵到底还是个豪爽人,这个事上并没有一般人似的娇柔扭捏,痛痛快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