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妍倒是没怎么在意,既然她能坦白相告,便轻轻放在了一边,告诉胡李氏,以前的旧事不管,以后不得行差踏错半步,王府可不是郑家,出了错哪有赶走那么便宜的事。胡李氏吓得浑身冒汗,磕头如捣蒜连称不敢。
在客栈歇息了一天,第二天晌午时分,大队再次启程,这回郑乾三人跟进了队伍中,郑四爷带头每日里无法无天,可好,没两天棉相生居然和曲冷君说起了话来。
三小姐生性冷淡,这次去京城住,更没有想过别的,就只是离开曲家那个伤心地。而棉相生说话颇真诚,不像仇三才那般吊儿郎当,一来二去居然有了好感。曲妍见了大惊,把郑乾叫来,问要干什么?
郑四爷笑道:“怕什么,不就是两情相悦么,又没有出啥事。”
“废话,怕的就是这个,你要搞不定姓棉的,咱们一拍两散。”
“好好,我去说。”
郑乾举手投降,得空把棉相生叫过来说道:“兄弟,那三小姐暂时还是不要动的好,你要真动心了,咱们从长计议。”
“四爷。”
棉相生咬了咬牙,抱拳道:“我活了半辈子了,见过得也算不少,说实话,三小姐实在是可怜,我心有不忍。”
“你是可怜她,还是真想收了她,这可要搞清楚。”
“这…。”
棉相生深吸一口气,扪心自问沉吟了好半天,这才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娶“我日,你倒挑了个最难的。”
“四爷,我知道她可能要走,可,可我实在是”“得,不用说了。”
郑乾叹息一声,老大不小的人了,动了真情这可不好办,老棉平时不如仇三才活泼,这要是眼睁睁的看着三小姐嫁去外番,和不知道哪里的野人过日子,要么憋出内伤来一蹶不振,要么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
棉相生是前一种人么?肯定不是,手里有家伙,身上有功夫,大风大浪经历不少,做出的事恐怕能吓人一跳。
“暂时先这样,等去了京城看看再说,事在人为么,也许就轮不到她了呢。”
郑乾胡诌安抚,棉相生也只得点头答应,心里搞明白了自己所想,越发热烈起来。俩人在队伍中,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外,老棉不敢说话,曲冷君却敢偷偷撩起帘子来看他,有时甚至还能丟个煨的热乎乎的毛巾出来。
郑乾看得没招,这人家自己扑上来,徒之奈何。曲妍却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没过两天二人也换了马车共乘,不知道的以为曲大小姐也被拿下,纷纷叹息咋都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啊。
唯独仇三才了无生趣,除了曲妍和曲冷君,剩下的就是胡李氏和曲冷君的俩丑丫鬟了,难道要和她们相好?娘的,比曲家那柴房婆子还丑,不如死了算球。
十二月初七,队伍终于赶到了京城,远远望去,城墙竟然有十二丈之高,巍峨矗立,像头远古巨兽一般震慑。城外二十里没有一颗树木,连石头都没有,更显得突兀巨大。
从南门进城,节日气息扑面而来,外省各地进京的络绎不绝,车辙都压得嘎吱吱直响,一看就拉着不少好货。
郑四爷在车中看得扎眼,问曲妍道:“这都是送礼的吧。”
曲大小姐把玩着一个香熏球,笑道:“少见多怪,每年各地碳敬冰敬不绝,京官都指着这个活呢。加上又是太后的寿辰,不用说送礼,进贡的就不少,还有番邦使节呢。”
哦,郑四爷点点头,真他娘的繁华啊,要是在这里开买卖指定比卞州城挣钱的多。
曲妍忽然又问道:“你要找什么样的人?可是做随从的?
“那倒不是。”
郑乾咂咂嘴,忽然笑道:“其实是找姐夫的。”
“找姐夫?”
曲妍拍着车窗哈哈大笑,偏不信郑乾所言,等笑的快喘不上气了才停下。
“那你说说,要找个什么样的?”
“这个么。”
郑四爷仔细盘算了盘算,一脸正经的说道:“要一表人才的,家有巨资的,为人热诚的,不贪钱财的,不好女色的,大义凛然的,一身正气的,灵活不俗的,专情专一的,身强力壮的,能文能武的,不拘小节的,眼光长远的,格局远大的,最重要的不能是短命鬼。”
“呀,我有个人选你要不要?”
“什么人?”
“孔夫子。”
京城繁华晃人眼,好家伙,街面上不说店铺了,光往来货物财资就不知有多少。郑四爷看得口水直流,好地方,好地方啊。这等首善之地可生多少钱财?曲妍一看他那财迷冒金星的眼神,就觉得有些瞧不起,大男人家不为事业偏钻到钱眼里了,说不得将来成就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