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桂王府身份尴尬,就这么送回去,还不知道便宜了那个。与其那样,还不如迟些算了,冒险搏一把,是生是死就在此间。
曲妍打定了主意,立即叫人收拾行装启程,手下人都有些发傻,这么急?曲妍只说太后圣诞不可耽误,错过了,罪大恶极。众人一听好大的帽子,没辙,走吧。
退了客栈,急急出城,绕过德州快马加鞭往直隶奔去。
到了十一月底,终于进了直隶。这还是一天五六十里的高速人疲马乏的结果,和驿站几百里的加急完全没法比。到了这儿不得不停下修整,再这样跑下去不到京城就得累死一大滩。
此地是直隶最南边的一个县,叫做旬化。县城不大却极热闹,南来北往的人大多在此歇脚。想包客栈是不能了,就在城外市集上挑着干净的一家住了。晌午间吃饭时,客栈又来了三个人,一进门就吆喝上了。
“掌柜的,来三间上房。”
掌柜的一听,连忙笑道:“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别说上房了,中房下房都满了,倒是通铺还有空位,三位看”“通铺?我日,我可不住,臭死个人。”
那打头的连连扇鼻子,旁边一人道:“四哥,将就些吧,都跑了六家了,再不定恐怕连通铺也没了,眼看着就过年人少不了的。”
掌柜的呵呵笑道:“这位客官说的对,一入腊月更是没地方了,除非去本地人家借宿,不是老朽吓唬客官,去了那里少不得要破财的。”
“哦?怎么个说法?”
掌柜的左右看了一眼,附身过来小声道:“一年就指着这个月过活呢,来了借宿的,说是不要钱,还给饭吃,半夜就能把妇人送你们床上去,然后讹你们强人,要送官法办,不出一笔大银子可是脱不了身。”
“仙人跳啊原来。得,那就三个通铺吧。”
掌柜的一听大喜,叫道:“通铺三位。”转头又笑道:“劳驾一人十两。”
“我日,你抢劫啊?”
“说对了,我这儿干净整洁,为了名声要的还不多,你要是去别家,不用说抢了,直接就是杀的。”
三人缩了缩脖子,乖乖交了钱,跟着伙计走了。一会儿的功夫三人又出来吃饭,这回可是没讲价,豪间里好酒好菜的上,五十两银子先付,不够再给。掌柜的看着又奇怪了,难道自己走眼了,要的少了?
曲妍她们正在这客栈二楼豪间吃饭,胡李氏布菜,当年在郑家那也是灶上的头把交椅,外头吃饭的规矩可是学了不少,如今正好显摆显摆。
曲妍和曲冷君虽然听着有些可笑,不过那胡李氏对菜的点评却极入味,一针见血,让二人听的目不转睛。
忽然旁边豪间里来了几个人,说话声很大,其中一个被称做四爷的,骂骂咧咧的把旬化贬的一无是处。曲妍听着这声咋这么耳熟,胡李氏也是一愣,这声咋这么像郑小四的,再看曲妍的神色,便小声道:“小姐,要不我过去看看。”
“不用,听听他们怎么说。”
旁边豪间内,郑乾正和仇三才、棉相生两个胡说八道。棉相生问道:“四哥,你那一手听音辨面是咋弄得,我老也想不通,听音辩位知道,可能辨出骰子哪个面朝上实在是匪夷所思。”
“嘿,你们还敢称高手,这个都不懂?里头是带水银的,比正常的重,你想啊那点子是挖的坑,一个坑和几个坑的落桌声能一样么?”
“原来如此,四爷果然厉害,我等不及也。”
“嘿嘿,好说,以后好好练习,也能和我一样了,大杀四方,无钱也能走遍天下。”
“是滴,是滴。”
三个家伙哈哈大笑,别说这郑小四还真把他们唬住了,他哪里能听的出来,而是那双眼睛早看清楚了。不过郑四爷输臝由心,却不由得他们不信,果然是深藏不漏的高人,怪不得方同渐一去卞州就先拜了师兄呢。
“四爷,别说这个了,没啥意思,说说那个曲小妞吧,上回听的不过瘾。”
郑乾一指仇三才笑道:“你小子就好这个,不会自己找个娘们试试去?”
仇三才笑道:“那哪儿一样啊,身份不同感觉可绝不相同,四爷快说说把,大不了去了京城,我带你去最好的院子去见识见识。”
郑乾一听,双眼大亮十分满意,便又将当日在泰州城门口杵在曲妍屁股后头的事说了一遍,听的仇三才差点流口水。隔壁曲妍听了,说的是自己啊,好你个郑小四,你找死,正要拍桌子过去拿人,却又听见郑乾叹道:“好是好,那香味也特别,就是一条差点。”
“是什么?”
连棉相生也凑过来等下文了,郑乾咂咂嘴叹道:“太痩了,没啥肉,硌的手疼。”
众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曲妍在隔壁再也忍不住,暴喝一声抽出长剑来,抬步就冲了过来,一脚踹开房门,却愣住了。就见房内三人笑呵呵的看着她,郑乾叫道:“由大你好啊,好久不见,呦,这是捉奸来了?”
棉相生和仇三才笑的前仰后合,曲妍心知上当,他们就是故意引自己过来的,叫跟来的人全都退出去,把剑往桌上一扔,一屁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闷了。放下酒杯笑道:“四哥,舒服不舒服啊?”
“舒服舒服,要是再胖些就更舒服了。”
郑乾笑的没鼻子没眼,曲妍双眼能喷出火来,喝道:“郑小四,你胆子不小啊,不去逃命还敢去京城?”
“对呀,我们就是逃命,不过是逃往京城而已。哈哈哈哈哈。”
三个不要脸的又哈哈笑了起来,曲妍一口气差点没呕死,闭着眼睛好半天才道:“叫我过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