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哪儿?”
那捕头道:“在城北聚柳庄,有人看见她和一个书生走了,去的便是那里。”
啊,范知府吃了一惊,众人一看他这模样,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范知府摆摆手让捕头先下去召集人马,然后叹道:“你们不知道,那聚柳庄不是人待的地方。”
郑乾惊道:“难道邪魔作祟?”
“非也。”
范知府一咬牙道:“你们要做好准备,那地方是往盐洞送人的聚集地,进去了生死难料。”
这话一出,众人都明白了,盐洞啊,卉州府有名的落命坑,多少外地客商不明不白的丟了,多少落难之人被诱惑消失,都是去了那里,十死无生。传说那盐洞是许王的产业,具体真不真就不知道了。
郑乾冷笑一声,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老范这回我开了杀戒你可别怨我。”
“胡闹,那,那不是你可插手的。”
范知府欲言又止,郑四爷一拍门板差点跳起来,喝道:“我说老范,撇开郑娴不说,那地方每天送多少人去死,你这知府怎么当的,就任由他们害命?”
“你,混账。”
老范同学须发皆张,最后还是叹口气道:“那,那盐洞有一成是府衙的收入。”
“啊,原来你是同伙?”
郑乾大叫一声,范知府连忙喝道:“你懂个屁,那是税,我是说盐洞关系重大,里面错综复杂,不是咱们能动的。”
“屁,先砍了他手脚,再涨价,不干就砍他半截。”
郑乾龇牙咧嘴,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些人,众人心里奇怪,难道小四和郑娴感情很好?其实他们那里知道,郑乾那心里却是有了一个不好的感觉,非是郑娴,而是春兰。当初春兰出走,说是跟着客商往北去了。十有八成是落入了那些人的手中,盐洞中不止要苦力,也是要女人的。
范知府一怔,眼光闪烁片刻,扑通一屁股坐下,缓缓道:“小四,这次你要大闹?”
“是,不为别的,就是为民除害,我郑小四行走郑湖靠的就是这个,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不出手我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好。”
范知府狠狠一拍桌子,倒把慷慨激昂的郑乾吓了一跳。
“老范,我就是说说,你不会真送我去死吧。”
“不,我自知卉州以来,从没做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知百姓怎么说我么,泥塑范知府,呵呵,今日亏你豪气冲天,我便陪你走一遭。”
“不是,老范,你听我说”“不用说了。”
范知府大手一挥,叫道:“官差先去要人,你带着你那青壮队杀进去,不拘多少能救几个是几个,关键是把那些来往的账目找到,那可是重中之重。”
郑乾一听,格老子的,上了老范的当了,没把他套住反倒让他借驴上套把自己套住了,娘的,老范啥时候这么聪明了。扭头看到老王他们又担心又激动的眼神,郑乾咬咬牙,喝道:“干了。”
“小四,切不可大意,一定小心谨慎啊。”
“我知道,我知道。”
老王他们纷纷嘱咐,偏郑婉和阿若没说话,郑乾奇怪,平日里就数她们叫的凶,今日怎么成了锯嘴的葫芦了。
“姐,曼儿,你们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
“四弟,大胆的去,这回姐支持你,为民除害大义为先。”
“死东西,你去了别忘了孩儿,保命回来。”
“我日。
郑乾头都大了,这下不下真功夫也不行了,趴在门板上冲着众人抱拳道:“诸位,今日别过,咱们来日再会。”
说吧叫方同渐安排人手,还是那十几个青壮和那俩侍卫,说也奇怪,这俩货自打跟着方同渐出来劫法场后,便没有再回去,朱询那里连问都不问,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当安顿妥当,府衙的差役们也准备好了,由那捕头带队正面要人。临走时郑乾支开旁人,问范知府到底怎么个意思?
老范叹了口气道:“那盐洞是许王的产业,实则把持在花由二手中,他是主事,周边之事便是府内大族们支应。这回若庞家案子李长安没了后手,说不得老爷我要立一回威了,那些大族根枝缠绕,拿住罪证,才好保命。”
郑乾一听明白了,可转眼又道:“你拿了罪证,人家还不和你拼命?”
那知范知府哈哈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便是交易。”
“明白。”
郑乾听完心里有了底,关键不在那盐洞,而在那些敲骨吸髓的罪证,卉州府有数的大族一个跑不了,拿来在手,收拾庞家本地便没了阻碍,至于朝中的后果,那自然是李长安和秦王考虑的,总不能人家冒着生死给你办事,你俩甩手不管吧。
郑乾不由得赞叹起来,老范果然思虑周全,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老范,你也要多注意他们狗急跳墙,这回回来那俩侍卫就保护你吧,别一把年纪了再客死他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