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守正也跟着道:“是啊,老二媳妇,你大胆的说,毕竟你家官宦人家,见多识广,总比我们这些人要强。”
郑守正倒说了句实在话,崔玉涵沉吟片刻,道:“这样啊。”
“快说快说。”
“爹,依着媳妇的意思,这个时候偏不能自乱了阵脚,他朱询不是怕受连累么,如今四弟无罪,他便没了借口,我看还是把姝儿妹子送到云园去,生米做成熟饭,看他如何?”
好一个崔玉涵,生生给出了条毒计,可万万没想到,老宅众人还真这样想过。
“唉,话是这么说,可关键的是名分,咱家粘上那个混账东西倒霉透顶,宗人府能过的去?就算能过的去圣上不允不是白送了么,不好不好,再想个别的。”
啊,崔玉涵张了张嘴,心里大叫,老郑家你厉害。
“爹,不是媳妇多嘴,这种事,还要看那朱询的,他要一力坚持,就凭他一个无权的王爷,想来上头也不会太过在意,关键还是在他,不若请他来吃顿饭,好生说和说和,探探底,几杯酒下肚,不是啥都能说么。”
郑守正一听,诶,这个好。
“可是他要不来怎么办?”
“他不来,那咱就自己去啊,左右都是这个了,总比坐在这里苦等的强。”“对对,大哥,就这么办吧。”
郑守道微微点头,让崔玉涵准备马车带上侍卫,女眷就不用去了,只他和郑守正带着郑姝去就成。崔玉涵还正懒得参乎呢,答应一声,下去忙活,等都张罗完了,便回了后院,先去看得郑雯,一进门便见她正在收拾东西,旁边冯氏怔怔的出神。
“娘,大姐,你们这是?”
郑雯回过身来,笑道:“打扰了好些日子了,我和娘打算回家去,就不多留“那,那爹他们知道么?”
冯氏这时气哼哼的道:“管他个老匹夫知道不知道,我和雯儿自回家去,不用他知道。”
说完这话,又叹了口气,拉过崔玉涵的手来道:“也是苦了你了,嫁进这个家门,唉,家门不幸啊。”
说着话冯氏和郑雯又垂了泪,崔玉涵也哽咽起来,说起来冯氏对自己还算不错,时时照拂也不用立婆媳规矩,在这点上比好多人家都强。
“娘,快别这么说了,媳妇就是这个命数。”
“唉,命数,都是命数啊。”
冯氏痛哭无言,起身和郑雯一起收拾,东西不多不一会便收拾利索。郑守道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冯氏和郑雯便离开了府邸,崔玉涵远远的送了出去,刚转回身来突然惊叫一声。
“不好,还有郑娴那个傻丫头呢。
且说郑守道和郑守正带着郑姝一路去云园见朱询,紧赶慢赶到了地头,可巧的正赶上朱蕴泰打猎归来。好家伙,旌旗招展,军容整肃。老宅的马车避在路边等候,一队队兵卒踏步而过,刀枪剑戟闪着寒光,甚至有的还粘有血迹,肃杀之气盈满冲霄。
车厢内,郑守正撩开帘子一角瞧着,嘴里叫道:“好大的杀气,果然威武。”
郑守道点点头,看得心潮澎湃,叹道:“皇家威仪自然如此。”
最后坐着的郑姝眼睛瞅的一动不动,激动的浑身颤抖,额头上都冒汗了,那兵卒一队队的过,后头一员大将身着内甲,外罩黄袍,好生威武,只如天将下凡一般。
“姝儿你怎么了?”
“w,没事,没事。”
郑姝抹了把头上汗,脸上热乎乎的。郑守道连忙让郑守正放下帘子,道:“这是煞气,可别多看,年纪轻轻少不得冲撞了要生病。”
“是大伯。”
郑姝微微答了,低头不语,可那威武的模样却横在心里怎么也挥不去,心头小鹿乱撞,脸色更红了。
“唉,你看说什么来着,算了,回家吧,先找个郎中看一看。”
郑守道见她脸色红润,以为是受了惊吓,便要回家。郑守正扭头问了句如何,郑姝摇头说没事,郑守正笑道:“大哥,来都来了,正好赶巧了,别再误了正事,瞧郎中么回去再瞧也不迟。”
郑守正刚说完,兵卒队伍里窜出一匹键马来到马车近前,言道:“可是郑家的马车?”
“啊,是是,不知军爷有何吩咐?”
郑守正连忙探出头去回话,那马上校尉朝里看了一眼,道:“永安郡王命我来看看,若是郑家人就请随我入内吧。”
“啊,好好,军爷先请。”
郑守正大喜,正愁找不到朱询呢,人家就派人来相问,可见心里还是有姝儿的。“大哥,怎么样,若咱们走了,可不就是错过了么。”
郑守道捋着胡子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今儿还真来对了。”
等大队人马通过,那校尉领着三人的马车拐了个弯来到了云园的侧门,下马下车,请三人进去。这回来熟门熟路,劲直去了朱询下榻的院子,那校尉告诉他们王爷还得一会儿才到,先在这里等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