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范知府顶着堂上朱蕴泰的目光,越众而出快速来到二女面前,崔玉涵正待回禀,范知府不等她说话,便喝道:“衙门重地哪里来的泼妇。”
“大人,我们是来作证的。”
崔玉涵和郑雯连忙说道,范知府差点惊出魂儿来,双眼暴挣喝道:“混账,这里是衙门不是你们的勾栏,要作席去外头去。”
说着话一指那跟来的侍卫喝道:“还不滚?”紧接着又小声对二女道:“不要命了,赶紧走。”
“大人”“滚。”
范知府一甩袍袖,那侍卫反应了过来,远远瞧见了朱蕴泰,再看这位大人的做派,心知不好,连忙劝二人赶紧走。崔玉涵和郑雯两个好悬没气死,有冤不能伸,连话也不让说了,一时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侍卫吓得魂飞天外,也不管礼数不礼数了,拉起两人就跑。
“大人,她们傻的,走错地儿了,告辞告辞。”
说着话,一溜烟跑出了衙门。范知府长长松了口气,偷眼看向朱蕴泰,见他没什么表示,这才放心。转眼却又为郑乾可惜起来,这么美貌的两个家眷,也不知最终要便宜了谁。唉,命中如此徒之奈何。
那侍卫拉着崔玉涵和郑雯一路小跑,离得衙门口远远的了,这才放手。
崔玉涵不等喘口气上来就是一巴掌,喝道:“你作死啊,为何拉我们出来?”
那侍卫苦笑一声,搓了搓脸,道:“我的姑奶奶呦,这还看不出来么,范大人这是给咱们保命呢,堂上就是大皇子坐镇,若揪扯的大了,恐怕咱们就走不脱了。”
“你,你是说”崔玉涵大惊,说了半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那侍卫点点头,又道:“恐怕四爷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四弟。”
郑雯痛哭一声,瘫软在地。崔玉涵啪啪扇了自己两个巴掌,暗道冷静,不可慌,一定还有办法的。略一思索,唯今之计,还是要应在朱询身上,可要让朱询出死力相助,还得用郑姝。
好一个崔玉涵片刻之间便有了主意,扶起郑雯来,道:“大姐,莫哭,咱们回去找郑姝,只要她肯出头,四弟就有希望,除非那朱询不想要老婆了。”
“这,这能行?”
“怎么不行,郑姝要是不答应,我豁出去了叫人回去找玉堤去,回来给她扬扬名,见一个爱一个,嫌贫爱富的,看她还有脸进王府没有。”
“呃,这”郑雯一噎,没想到崔玉涵这么厉害,这也能想的到,不过弃了郑姝保郑乾,郑雯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再说也许郑姝能答应呢。
想到此处,郑雯狠狠点了点头,二人叫上侍卫丫鬟,一路飞奔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见张氏在门房外头探头探脑,一见他们回来了,拉起郑雯就跑。
“快走,你爹找你呢。”
“啊,什么事?”
张氏不说,只拉着猛跑,众人到了花厅,就见郑守道坐在上手神游天外,郑守正在地上走来走去,好不耐烦,冯氏再旁帕子捂嘴哭哭啼啼。
“爹,这,这是怎么了?“来的正好。”
郑守正见人到了,立马高兴了起来,对着郑雯道:“今日郑家荣辱可都系在你的身上了。”
郑雯一头雾水,就听着冯氏再旁哭道:“我的儿,你的命好苦啊。”
“怎么了,爹,到底怎么回事?”
郑守道深吸一口气,悠悠的道:“郑乾这次在劫难逃,郑家也牵连在内,大好基业将要付之一炬。雯儿,如今郡王爷也自身难保,更无力救郑家,能救郑家的只有那卞齐了,今晚你便去卞齐那里吧,郑家就拜托你了。”
啊,郑雯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心头,怔怔不敢相信竟然是这么回事,要把自己送给卞齐,那个挂名的混账妹夫?
崔玉涵也傻了,这,这还叫人家么?完了,能卖了女儿自保,怎么可能让郑姝出头,完了完了。
崔玉涵恍恍惚惚从花厅出来,忽然一个激灵,叫上那个侍卫又出门,一路往王家别院而去,到了地方一看,天塌了。王家别院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楼空,只有一个老仆在看家。
“四弟啊。”
崔玉涵瘫软在地,和郑雯是一模一样。
老郑家卖女救命,玩出了新花样,将大姨子许给了小妹夫,关键这个妹夫还是入赘离家的。如此丑事老宅都能做的出来,崔玉涵和郑雯,一个寒了心,一个死了心。
如今朱询那里半点帮助也见不着,还不如范知府那个过钱的交情呢。连老王家都举家搬迁,不知所踪。崔玉涵再无办法,躲在自己屋里哭了一阵,想起当日一夜欢好,偏全忘了郑望楼,只觉得今生再无半点乐趣,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而郑雯则在屋里对着妆台默默流泪,生在这样的人家和个死人有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