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两间上等房,三人进去一看,小院干净整洁,就两间正房,没有厢房,当间是个小花坛。房里用品一应倶全,铺盖之物都是新换的,崔玉涵瞧着很是满意。
“小二,整俩好菜好酒来。”
崔玉缇嚷着肚子饿,郑乾摆摆手,掌柜的连忙叫人去张罗。又问要不要再单独给郑乾开一间,郑乾想了想,吃了饭应该能赶上关城门,就免了。
掌柜的答应一声告退,不一会的功夫,毛巾热水送到,崔玉涵先洗漱了一遍,然后酒席送上,都是太白楼拿手的好菜好酒。
就在崔玉涵这屋三人坐了,郑乾首先举杯,庆贺分家迈出第一步来,崔玉涵苦笑一声喝了。崔老二却不等他说完,汩一声干到底。
“唉,我说你能不能振作一些,拿出你那世家公子的风流劲来,行不行?”
郑乾一口干了,扭头说起他来,以前那潇洒倜傥的劲去哪儿了?崔玉缇狠命一摇头叫了声不行,自己倒上又干一杯,拿起筷子来猛吃两口又吐了出来,叫道么菜,这么咸。”
“慢点,喝闷酒更难受。”
崔玉涵差点气炸了肺,喝道:“看看你这个死样子,不想吃就出去。”
郑乾连忙相劝,崔玉缇一听还来劲了,叫道:“不吃就不吃。”扔下筷子拿起外褂就走。郑乾急问去哪?崔玉涵生气的道:“别理他,没出息的东西。”
“我去四春坊,我就没出息了。”
扔下这句话,崔老二扭头就走,郑乾连忙追了出去,拉了半天也拉不住,屋里崔玉涵喝道:“让他去死。”
嗨,这都什么事啊。
郑乾左右无奈,看着崔玉涵又哭上了,只得去外头叫过小二来,给了他些碎银子,让他看好了崔玉缇,到了四春坊就说自己让他来的,谁要敢欺负他就叫黄老三出面,实在压不住就来回报。
小二得了银子连连答应,搀扶着崔玉堤去了。
回到屋里,郑乾还想着给他说些好话,毕竟伤心了,是个人就难受,哪知崔玉涵却趴在桌上哭了起来,惊的郑同学手足无措起来。
“嫂子,别哭了,让人听见还以为我要那啥你呢。”
崔玉涵根本不理,哭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叫道:“来,喝酒。”
“嫂子,要不别喝了,伤身啊。”
“放屁,喝不喝,不喝我喊了啊。”
“诶,喝,喝还不行么。”
郑同学苦笑连连,推又推不过,连干了五六杯,就听崔玉涵一边抽泣一边喝酒,又说起她和郑望楼的往事来。
当初二人也是金童玉女来着,郑老二人才出众,那么多衢州的闺秀都看中他,可没一个敢大胆上前说话的,就崔玉涵了得,直接问了名号住址,回去大闹一番,果然成就了好事。
自己的一众闺蜜们谁不羨慕,不说家世,就这人才放到哪里都拿得出手,况且文采又高,连他的一帮子同学都说今科必定高中的。自古文人相轻,更可见郑望楼的才情。
金童玉女一相和便胜却人间无数。
那个时候,崔玉涵是得意的,为自己的眼光,为自己的大胆,把一众闺秀都甩在了身后,谁不说二人是天作之合呢。
崔玉涵唠唠叨叨,郑乾随口应付,忽然又问起他和阿若之事。
“四弟,你和王家大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呃,这个,过些年吧,总要有家有业才好。”
“哼,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崔玉涵好没来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郑乾以为她是说自己,没成想又开始说起回乡省亲的事来,说起这个崔玉涵便心里有气,拽着郑乾连干好几杯,把个郑老二捅了个底漏。
原来二人回了衢州后,又走了趟青州祭祖。崔家家大业大,亲戚也多,有人就看不起郑望楼的出身,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
郑老二哪里受的了这个气,明面上还是不咸不淡,暗地里对崔玉涵是左埋怨右埋怨,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崔玉涵体谅他可苦楚,也由得他发泄几句。
崔文龙给他问前程,族里的亲戚大佬觉得年轻人还是要多磨练磨炼才好,不好现在替他铺路,总要自己有所成就,不论大小,之后才好相助。
这是好话,可听在郑望楼的耳朵里就变了味,觉得是崔家看轻他,就泛起了浑话,崔玉涵百般迁就,却落了一身埋怨。
郑乾听了叹息一声,也喝几杯,叹道:“这人啊,就是这个样子的,轻易得来不懂珍惜,又看不清自己,分不清好赖,最后总要走上歪路。”
“可不是。”
崔玉涵醉眼迷离,呵呵笑起,和郑乾道:“你知不知道他在回来的路上干出什么事来了?”
郑乾一愣,问何事?崔玉涵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齐飞,猛灌了一口酒,说道:“他,他竟然要我给朱蕴乾陪酒,你说这是人干的事?”
“啊,那后来如何?”
崔玉涵又哭了一通,抬头道:“总算他还不敢做得太过,让我狠骂了一顿,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