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共一千六百两。”
“嘿,真有钱。”
郑守正撵着胡须偷眼看郑守道,郑大老爷心里却气的牙痒痒的,有这钱为何不缴了罚银,家里如今都快揭不开锅了,真是败家娘们。
崔玉涵一瞧他的脸色就知道没有好话,叫人送上凉茶,呵呵笑道:“爹,二叔,你们别看这宅子花的多,可这便宜也没少占,这用料,这格局光建起来就超过买价了,还不说地皮钱。我也是看着实在是好,咬着牙把陪嫁都贴了大半才拿下的。”
说着话,叫过丫鬟去取来地契,恭恭敬敬的递给郑守道,笑道:“爹,这银子花的不比缴罚银值么,日后若是用到钱处,转手一卖可不止这一千六百两。”
郑守道下意识的接过地契,低头一看,果然占地不小,抬头皱眉道:“老二媳妇,这,这,你这是要交公?”
崔玉涵忽然眼圈一红抽泣道:“家里遭了这样的大难,媳妇见识浅胆子小,才会那样说,爹你可别在意,如今我也想通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宅子还是交给爹保管为好,能用在正经地方上,家里翻身也更快些,日后老二坐了官,咱家也就不崔玉涵哭的梨花带雨,郑守道咂咂嘴,这番话若是干说可信度不高,不过加上这宅子么,看来她是真心的,不然不会这么爽快。
郑守正一瞧,呵呵笑道:“老二媳妇,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咱们这次落难可不就是吃了没靠山的亏么,谭大人一倒,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回若是和郡王爷打好了交道,你看谁敢扎刺儿。大哥你说是不是?”
郑守道点点头,叹道:“你能有这份心,我也就知足了,以后好生伺候望楼,等他高中,仕途上咱们多帮衬些,以后给你博个诰命也不是难事,你说是不是?”
“是,媳妇听爹的。”
崔玉涵帕子抹泪低头答应,郑守道和郑守正对视一眼,行,这篇算翻过去了。
晚间,崔玉涵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小菜,博得众人一片说好。吃得了饭,戚姨娘和杜姨娘说趁早去花府请来教养婆子,明儿就开始练。
郑守道一想也对,赶早不赶晚,俩人收拾一番带着丫鬟赶车走了。崔玉涵将众人安顿好,独自一人回了内室,坐拥在床怎么也睡不着,一会想想分家后的光景,一会又想想客栈里的那一夜,翻来覆去好生煎熬。
哪知等到第二天起来,郑守道也是个黑眼圈,郑守正脸上还挂了彩,一问才知道俩姨娘一宿没回来,郑守正和张氏还打了一架。
崔玉涵心里暗笑,脸上却无所表现,该做饭做饭,该奉茶奉茶。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俩货才领着一个满脸黑皮的婆娘回来。
杜姨娘好歹知道些羞愧,没有开口说话,偏戚姨娘大大咧咧毫不在乎,笑着说是这婆子叫孔太真,前朝宫女出身,端的是好身手,昨夜未回非是不想,而是求了一宿的缘故。
孔婆子气傲的很,见了人也不见礼,只微微点头就问人在哪里?
郑守道哥俩脸色有些不好看,张氏一脸的笑意,连忙上前见礼。孔太真一看就很是瞧不上,摆摆手让她起来,前头带路。
二人去了后宅,戚姨娘和杜姨娘也跟着跑,崔玉涵生生憋着笑,没管憋出内伤来的哥俩,叫上小丫鬟追上去看热闹。剩下郑望亭两口子坐立不安,也找个借口溜了。
郑守道见人走了这才发作:“哼,一派胡言。”
郑守正叹息一声道:“大哥,就当不知道吧,大事要紧,等事成之后在说吧。”
郑守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点头,转身回了花厅,拿着茶碗撒气。郑守正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苦笑一声,还好有你在前头顶着,不然笑死人的就是我了。
后宅里,郑姝可是倒了血霉,孔婆子脸黑手更黑,拿着戒尺把个娇嫩的佳人打的死去活来,一丁点不对就是猛抽。郑姝哭的哇哇叫娘,张氏咬着牙含着泪叫唤:“我的儿,你且忍着点,学好了就有出头之日了。”
崔玉涵看着都心惊肉跳,扭头小声问戚姨娘请这婆子花了多少钱?
戚姨娘看的津津有味,随口说道:“不多,五百两,这可是友情价。”
崔玉涵哦了一声,点点头,扭屁股就走。
这一天下来,郑姝差点没死过去,张氏心如刀割,求的宽松些,打的狠了明儿就出不得门了,孔婆子这才放了手。
等到晚间,郑姝死活不干了,众人力劝,郑守正苦口婆心说想想永安郡王青春年少,想想日后的锦衣玉食,郑姝瞪直了眼,一咬牙继续。
张氏和郑望亭两口子奇怪不是那个王爷堂兄么,怎么成了永安郡王了。崔玉涵也有所疑问,不知道郑乾灌得什么迷魂汤,让这些人上了勾。
郑守道眼见众人不解,捋着胡子大笑,把其中缘由讲了。
原来当日郑乾来找说的事便是永安传回话来,说对郑姝有意,只是碍于堂兄在场没有表示而已。众人吃惊不小,两个王爷都有意,那该许谁?
郑望亭不知此间事,有些疑惑,郑小四的话能信?
郑守道点点头,郑守正笑道:“明儿就去相会,不是一见便知?”
郑望亭一想也对,扯谎也有个限度,明儿见了就能辨真伪,骗不了人的。古氏皱着眉头问为何不定那个堂兄?
这回是郑守道做答,其实也是郑乾当初的原话,很简单,永安就藩近在眼前,若驳了他的意思,那以后小鞋穿还是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