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才,滚开。”
卞齐伸手一推,抬脚便往进走,这一下倒把胡狗给镇住了,难道真的中了?此时院内出来俩人,正是毛盼儿和丫鬟甜杏。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卞公子,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毛盼儿摇头晃脑,手中的薄娟扇了又扇,身上的轻纱薄如蝉翼,隐隐约约透出些本色来,卞齐咽了咽口水一晃脑袋笑道:“毛当家咱们屋里说。”
“呀,敢占老娘的便宜,给我打。”
毛盼儿一听这话,恼羞成路,胡狗得令抬胳膊要揍,卞齐连忙大叫:“慢着,我可是举人,打了谁也护不了你们。”
毛盼儿抬手制止胡狗,上下打量了一番,哼道:“你找到这儿来有啥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屋里说为好。”
卞齐提了提手中的礼物,塞到了甜杏的怀中,毛盼儿哼笑了两声,让开了道儿请他进去。二人一路来到客厅,刚一落座,卞齐便亟不可待的说道:“毛当家,听说这处宅子是曹公子置办的?”
“你什么意思?”
毛盼儿大惊,卞齐端起茶杯来看了一眼甜杏,毛盼儿挥手让她出去,等人走了,卞齐一屁股坐在了毛盼儿身边,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曹子明给你置办宅子便是要你拴住老太监给他通风报信的,对不对?”
“胡说什么,没有这事。”
毛盼儿手上搅着薄娟,脸色僵硬无比,卞齐哈哈大笑,说道:“可怜啊,人家曹公子可是拿秀巧当个宝,说不定这会已经把人送到郡王内室了,你还傻乎乎的替他办事,看着吧,只要机会一到人家甩开老太监了,到时候还有你什么事。”
卞齐这番话是自己猜的,就是为了诈一诈毛盼儿,哪知却正中目标。
之前孙家那事之后,曹子明表面上和萧太监又走在了一处,暗中却许了好处,把毛盼儿拉拢过来。毛盼儿也知道和老太监长久不了,也想多一条后路,便答应了下来。
卞齐这么一说,倒让毛盼儿心惊胆战起来,皱着眉头好半天终于说道:“卞公子可有何教我?”
“毛当家果然聪明。”
卞齐假借喝茶,酝酿了一番,四下一看,小声说道:“老太监和曹子明都不值得依靠,老杂毛再能耐也就是王府内耍个威风。曹子明一介商贾买卖交易更是家常便饭。唯一能靠的就是我。”
毛盼儿听着一愣,就听卞齐斩钉截铁的道:“王爷缺什么?不缺奴才不缺钱袋,缺的是人才,有我这个举人在外谋划,有你这个顶尖的妙人在内周旋,咱们两个才是最佳组合,你可明白?”
毛盼儿脸色一红,心跳的咚咚响,卞齐这话太明显,他在外头替王爷办事,自己在王府里服侍王爷,两厢联合自然稳当无比。我的娘咧,这可真没敢想过。
“这,这,能行?”
卞齐笑了:“为何不行,是你的技术不高明,还是我的才学拿不出手?别忘了郡王爷年岁不大还没成亲呢,身边连个暖床的都没有。”
“这,这,可是你已经让王爷给赶出来了呀?”
毛盼儿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卞齐差点吐血,恨铁不成钢的道:“那是他那什么狗屁堂兄撺摄的,王爷不知道对我多青睐呢,等他那堂兄一走,你想王爷会怎么做?”
“这,可是咱们如何能凑到王爷面前?
“简单,初五小琼林宴会在云园举办,你央老太监带你进去开开眼,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将你送到王爷的床头上去。嘿嘿,老太监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得捏鼻子认了,说不定还会高兴的跳脚吧。”
“你,胡说什么呢。”
毛盼儿一听扭捏起来,脸红心跳,看的卞齐差点失守,咬咬牙,道:“到时候你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
“我该怎么做?”
卞齐深吸一口气,看着厅外大树后探头探脑的胡狗,笑道:“只要你夸赞我两句就好。”
九月初三后晌,赶着城门关闭之前,老宅一行人终于到了府城。
同来的还有崔玉涵,倒不是一起出发,而是半路上碰到。崔玉涵记着郑乾的话,一改之前的恨不得立马分家的架势,软言软语和众人赔不是,只说自己年轻不懂事,以后不会了,怎么都是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
郑守道心中冷笑,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崔玉涵转身便和郑姝同乘一辆车,表明态度自家兄弟做了错事,自己帮理不帮亲,全力支持她。
郑姝此时早已心花意乱,听崔玉涵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脸上有了笑模样,崔玉涵一匣子珠花送出去,连张氏都说老二媳妇懂事了。
一行车马来到棋盘街,五进大宅,住下这些人绰绰有余,进了宅子这么一逛,老宅众人无不感叹,好奢华。郑守正咽了咽口水问道:“老二媳妇,这,这花了多少钱呐?”
崔玉涵一边指使人打扫收拾,一边把众人迎入花厅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