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马秀英搁下笔,叹息一声道:“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现在都怀上孩子了,难道我还能跟他合离不成?”
苏桃正要说话,马秀英打断他道:“唉,无论我义父还是元璋,说到底都是反贼,指不定哪天元廷打过来,就都完了,多一个女人给他传宗接代,没什么不好的。”
“可这样,您不觉得太委屈了吗?”苏桃为马秀英叫屈道。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夫妻嘛,就要相互体谅不是?”
“可他太过分了。”
“娶个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当家主母,要打要杀,还不是我说了算?”
第二天正午时分,郑乾便收到了马秀英的回信,知道郑元境最近在筹划攻打滁州,为了不让郑元境分心,马秀英的信里,没有带任何不开心的情绪,甚至还嘱咐郑乾,要好好对待“郭妹妹”等攻下滁州,她便为二人筹划婚礼,语气温柔至极。
收到这封信,郑元境终于松了一口气,娶不娶郭宁莲,倒不打紧,要是把马秀英肚子里的孩子气出个好歹,那郑乾肯定会后悔,毕竟,一场旱灾,让老郑家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然,他也不会连自己亲侄子李文忠都收为义子,并改姓为郑。
定远,药庐郑乾已经在郭宁莲门前走了好几个来回,但始终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而屋内的郭宁莲,也早已听到门外响动,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也不好意思先开口叫郑乾进来,二人隔着一道门,谁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郑乾在门外犹豫着该不该进门的时候,通道内突然传来阿若的声音:“郑润,郑润,你在哪里?”
郑乾一惊,听脚步声,便是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的,而且越来越近,郑乾有些慌乱,要是让阿若知道自己在郭宁莲门外不敢进门,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郑元琼心一横,推门便躲进了郭宁莲房中,关上门,赶紧对郭宁莲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片刻之后,阿若便走过了郭宁莲门口,听阿若走远,郑乾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而这个动作,也逗得郭宁莲扑哧一笑,遮尬的场面,有所缓解。
郑乾见状,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郭姑娘,我来看看你。”
“嗯。”郭宁莲本是个口齿伶俐的,但因为跟郑乾不太熟,有些娇羞,只回答了一个字,场面又陷入尴尬。
郑乾见状,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又道:“我给夫人去信了,她同意了咱们的婚事……今天过来,是想听听你的想法,毕竟,郑某人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郭宁莲低声道:“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郑元境又问:“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爹说你贵不可言……”“这么说……你愿意。”
“嗯。”郭宁莲的声音,低的犹如蚊子哼哼。
听郭宁莲如此说,郑乾又道:“你们父女如此看的起我,我郑乾也不是不知感激之人,按理说,应该立刻娶你回家,只是,我最近在筹划一场战役,你看咱俩的婚事,能不能推后一下?”
“听你安排……”从郭宁莲房间出来,郑乾长长松了口气,实话说,郭公如此看重自己,确实让郑元琼有些得意,而且,郭宁莲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是郑乾喜欢的类型,郑乾也不愿伤了郭宁莲的心。
可当务之急,是赶紧攻下滁州,摆脱濠州方面控制,只能推后与郭宁莲婚事,这让郑乾有些难以启齿,毕竟,郭公为了能促成这桩婚事,连女儿郭宁莲的清誉,都堵上了。
如今见郭宁莲同意,终于可以一心一意去关注滕州的战事了。
定远军营李善长要彻底清查军中物资,作为军中闲散人之一的郑润,也被徐鸿川拉着一起帮忙,三人忙了一上午,才整理出一小部分,但仅仅这一小部分,也让三人累的够呛。
到饭点,三人正准备去吃饭,结果毛骧手下一小兵来报,说是阿若在军营门口,找郑润有事。
郑润闻言,对李善长和徐鸿川尴尬一笑,便出营去找阿若,一出营门,阿若便对郑润道:“郑润,郭姑娘做了好吃的,让你和文忠哥一块过去吃饭。”
“军营也开饭了,你知道的,你文忠哥对吃饭这件事,很是积极,估计这会儿已经快吃饱了,咱去吧,不用叫他了。”
“那咱们走吧。”说罢,阿若便和郑润并肩往药庐走去。
一进药庐,一阵饭香便扑鼻而来,馋的郑润口水直流,实话说,军营之中,虽然不缺粮草,但这个厨子的手艺呀,实在不敢恭维,做出来的饭,少盐寡味,让人难以下咽,但郑乾作为一军主帅,都是吃这个,作为郑乾义子,郑润也不能搞特殊不是。
因此,一闻见香喷喷的饭菜,郑润的口水,便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毕竟,他还只是个8岁的小孩。
见郑润和阿若回了家,正在厨房做饭的郭宁莲,便冲着二人笑笑道:“去洗手,在饭桌上等的,饭菜马上就好。”说罢,便转过头去,麻利的翻炒锅里的菜。
而郑润,却敏锐的注意到,郭宁莲竟然盘起了头发,这是一个已婚妇女才能梳的发式,也就是说,虽然没有成亲,但郭宁莲已经自认是郑乾的老婆了。
很快,饭菜便端了上来,郭宁莲笑着说:“开饭,开饭,大家都别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