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当初打滁州,一个主要的原因便是滁州、和州缺粮,郑文正这个提议,正说到郑乾心坎,立刻任命郑文正三人为运粮官,往滁州、和州运粮。
这郑文正和郑润,一个想回滁州看任紫裳,一个想回滁州看阿若,因此,第一批粮食运到滁州后,这二人便消失不见,气的郑文忠是直跳脚,但找不到二人,只能一个人跑回太平去运粮食。
独自坐在船头返回太平的郑文忠,心中已把郑文正和郑润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在郑乾面前告他们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让郑乾好好收拾收拾这两个混蛋。
郑润跑到药庐的时候,阿若正背对着大门煎药,并未看到郑润进来,郑润也不打扰,就蹲在阿若身后,看阿若煎药。
这郑润,与阿若已有半年没见面了,从背影来看,阿若又胖了一圈,阳光打在阿若白衣上,显得阿若皮肤更白。
此时的郑润,有了一个神奇的发现,这阿若的耳朵很薄,阳光,竟然能隐隐透过阿若的耳朵。
过了好久,阿若把药煎好,正端着砂锅,想要倒进碗里,结果这时,无意间瞥见自己身后有个影子,大惊之下,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的是,这一脚却踩了个空。
郑润见状,下了一跳,赶忙出手去扶阿若,郑润眼疾手快,一把便扶住了阿若,阿若没事,砂锅却跌在地上,汤药,洒了一地。
见来人是郑润,阿若又惊又喜,但随即看到洒了一地的汤药,嗔怒道:“你看你干的好事?多大的人了,还搞这种恶作剧?”
见汤药洒在地上,郑润也是满脸遮尬,挠着脑袋说:“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你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就不知道改改自己的性子?”阿若边蹲下收拾打破的砂锅,边对郑润道。
郑润也蹲下来帮着阿若捡砂锅碎片,嘴里囔囔道:“一个砂锅而已,至于这样吗?亏我跑了好几百里地,来这里看你。”
听了这话,阿若气乐了:“你的意思是,砂锅打了,是我的错了?怎么?现在还学会不讲理了?”
郑润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打破一个砂锅而已,你没必要发脾气吧?”
“嗯,你这一走就是半年,刚回来就对你发脾气,确实不该。”阿若笑着道。
“听说你们打下集庆了,怎么样,集庆好玩吗?”
“好玩啊,这集庆,现在叫应天了,应天府比着滁州大的多了,无论是吃的地方,还是玩的地方,都比这滁州要多,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接你和黛婆婆去应天府的。”
闻言,阿若点了点头道:“我去问问黛婆婆吧,她老人家上年纪了,不知道愿不愿意再折腾了。”
阿若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我不愿意折腾了。”
听到这话,阿若和郑润同时扭头,只见黛婆婆拄着拐棍,颤颤巍巍走来,郑润见状,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去扶黛婆婆。
半年没见,黛婆婆更老了,走了几步,便开始闯粗气,郑润小心翼翼把黛婆婆扶到一把椅子上,黛婆婆坐好后,对郑润道:“小子啊,你说我们这几年都搬了几次家了?从濠州到定远,又从定远到滁州,如今你又想让我们从漉州搬到应天?这搬来搬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
郑润笑道:“黛婆婆,我也是为了您和阿若姐好啊,如今,大部分义军都在应天府,您和阿若姐待在滁州,不安全啊。”
“哼,滁州不安全,难道应天就安全了?如今他郑乾搞出这么大动静,势必引起元廷反扑。
到时候,元帝要是派个几十万人攻打应天你觉得,这应天府能守得住吗?难道,到时候,你又叫我们搬家。”黛婆婆有些生气。
郑润闻言,笑道:“黛婆婆,这应天,我们能守得住,您知道,应天,是六朝古都,父亲他攻占应天,便是要以应天为根基称霸天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应天的。”
闻言,黛婆婆脸色好看了一些,盯着郑润问道:“照你这么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搬家?到了应天,我们就不用再动弹了?”
“黛婆婆,保准是最后一次,至少……10年之内,您不需要再搬家。”
听了这话,黛婆婆躺在椅子上,慢悠悠对郑润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无所谓了,你看阿若的意思吧,她想去,那就搬到应天,她要不想去,那我们就在滕州。
反正我孤老婆子一个,阿若去哪儿,我只能跟着去哪儿了。”
说罢,又慢悠悠道:“说起来,我也有好些年没去应天了,不知,我父母的坟茔,还在不在了。”
闻言,郑润和阿若都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黛婆婆,您是应天人?”
黛婆婆笑道:“是呀,应天人,不过,我父母很早便亡故了,后来,我被师傅收留,便跟着她浪迹天涯,年轻的时候,每隔三五年,我便会应天一趟,去祭拜我的父母。
这些年,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就去的少了,算算时间,上次去,还是至正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