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冯国用皱了皱眉头,道:“话虽说如此,但陈野先这个人,确实很危险,要是他跟外面的元军里应外合,那对义军来说,打击是致命的啊!”
听冯国用这样说,郑乾没有也皱了起来:“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我已经招降了陈野先,如果再把他杀了,对咱义军名声不好啊……”冯国用思虑良久,道:“现在,确实不能再杀陈野先了,只能严加监视,您把陈野先交给我吧,有我看着,想必,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嗯,只能如此了,小心一点,不要出岔子。”
冯国用应了声诺,便出了郑乾军帐。
再说这陈兆先,老爹被“反贼”抓走后,也不敢在进攻太平城,驻守在方山,等待时机,别说,还真让他等到了元军,被郑元境打败的莽子海牙,又带着元廷水军,卷土重来,游弋在长江江面上封锁了采石矶。
这陈兆先与蛮子海牙,一陆地,一水中,成犄角之势,对义军占领的太平城,虎视眈眈。
而蛮子海牙封锁江面后,驻守太平城的义军,也有些慌乱,这义军中,大部分人的父母妻儿,都在滁州、和州,如今被封锁,这些人,怎么能不担心?
于是,郑乾赶紧击鼓升帐,召集众将,商量对策。
待众将到齐,郑乾便道:“蛮子海牙封锁了长江,咱们想打通与滁州、和州的联系,必须击败这蛮子海牙,你们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合计合计,滁州、和州,一定不能落入元军之首。”
李善长闻言,捋着胡须道:“如果光是蛮子海牙一人,还好说,咱集中兵力打他便好,可如今,方山还有一个陈兆先,咱们打一个,另一个必定攻打太平城,没办法,只能两个一起打了。”
可咱们如今的兵力,如果只是打其中一个,都能稳臝,但若两边儿都打,两边儿都占不到便宜,难啊!”
冯国用闻言,道:“确实如李先生所言,但眼下,即便是再难,也要打啊,滁州、和州,是咱的根基,要是丢了,那咱义军,便成了无根之木,必定分崩离析啊。”
“哼,这事儿,怪谁?当初,若在太平劫掠一番,咱们便回滁州,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你们太贪心,非要在这太平搞风搞雨?
还把战船烧了?如今蛮子海牙水军封锁了采石矶,咱们那什么跟他们拼?
这日子拖得久了,恐怕,濠州的元军,便会进攻滁州,到时候,咱可真就啥都没有了。”正当郑元境等人商讨如何破局的时候,军帐中响起一个不和谐声音。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右副元帅张天佑,这张天佑,在攻下太平城后,便极力主张在太平收刮一番后,返回滁州,过安稳日子,是郑乾下令把船顺流而下,才无奈留在长江南岸,如今,出事情了,便站出来指责郑乾。
张天佑说完,郑乾还没答话,常遇春便站了出来:“右副元帅担忧滁州妻儿的安危,我能理解,我的妻儿,也在滁州,我也要救自家妻儿,右副元帅安坐军中,看我等如何破敌便好。”
常遇春说完,胡大海、郭英等人便跟着起哄:“对,右副元帅不用担心,您安坐军中,我等破敌便好。”虽然对张天佑言语还算恭敬,但一个个,脸上,都是不屑的表情。
郭天叙见张天佑被人围攻,忙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打破这蛮子海牙的封锁,至于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已经没必要纠结了。”
听郭天叙这样书,常遇春等人赶紧给郭天叙戴高帽,都说郭天叙深明大义,言语间,不免夹枪带棒的讽刺张天佑几句。
郑乾见状,心中稍安,有这样一帮兄弟,一个蛮子海牙,何惧之有?于是,挥挥手让众人安静。
待军帐静下来,郑元谆便道:“咱义军要打天下,便不能拘泥在源州、和州那一亩三分地,扩张,是必须的,遇到问题,也是必然的,出现什么问题,那咱就解决什么问题,他蛮子海牙,不是封锁了长江了吗?那咱打破便好。”
说罢,郑乾开始下命令:“明日,汤和、冯国用、胡大海,你等率2万大军,去进攻方山,无论如何,托住方山的元军,让他们腾不出手攻打太平城。”
“其余人,随我一同去攻打蛮子海牙,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击溃莽子海牙,大破蛮子海牙封锁。”
众人应了声诺,便各自出帐,安排明日出战事宜。
郑乾聚集众将开会,并没有瞒着投降的陈野先,陈野先也参加了这场会议。
听到儿子陈兆先和蛮子海牙,已互成援军,陈野先心思又活泛了起来,或许,自己也该到了“弃暗投明”的时候了。
可自己,在投降郑乾后,在郑乾、冯国用等人的逼迫下,没少跑到方山附近,去劝说元军投降义军,虽然收效甚微,但自己却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这些话,要是传回元廷,足够砍了自己脑袋的。
如今,想重新投靠元廷,那必须证明自己是诈降,必须拿出功劳啊,可自己投降郑乾后,便被冯国用看的死死的,去哪里捞功劳?
思来想去,陈野先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郑元琼,如果……能把郑元境的人头带回去,那一切问题,便不是问题。
想到此处,陈野先出了自己军帐,开始在军营中转悠,有意无意,便靠近郑元境军帐,查看郑乾军帐情况。
当他发现郑乾军帐附近守卫并不算太严格的时候,心中是欣喜若狂。
当天夜里,陈野先便换上一身夜行衣,脸上蒙了块黑布,准备去行刺郑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