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忠眼中,郑乾做的,比张士诚要好的多,都说得民心者的天下,镇江百姓听说了郑乾在应天做的那些事情,不少人已经托儿带口,离开镇江,朝应天方向而去。
若非发现这个情况,自己一帮人立刻下令严禁百姓出城,恐怕,大量镇江百姓,此时都已离开镇江。
这得民心者的天下,郑乾的大军还没有打来,这民心,已经向了郑乾了,镇江,还守什么?该怎么守?
赵忠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邓清,正给镇江的守军安排防御任务,说的是口沫横飞,交代完任务,众将鱼贯而出,诺大的军帐,就剩下邓清和赵忠二人。
这邓清和赵忠,一主将一副将,在镇江城,是权利最大的两个人,而二人,都各自有着一帮兄弟,相互之间摩擦并不少。
但毕竟是一起共事好几年的兄弟,赵忠还是决定,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跟邓清说道说道,也好有个商量。
于是,走到邓清面前,对邓清道:“邓将军,这徐达带了五万兵马,来势汹汹,而咱在镇江,并没有多少兵马,而且,镇江城中百姓,也跟咱们不是一条心,恐怕这镇江,咱们很难守住啊听赵忠的话语,这邓清便知道,这赵忠,是心生退意了,有些恼怒,对赵忠道:“怎么,赵忠,你想退却?
你我当年,皆受吴王大恩,若非当初吴王带着咱们起义,哪有现在的好日子?如今到了效死力,报答吴王的时候了,你怯战了?想逃了?”
听了邓清的话,赵忠立刻摆手,笑着对邓清道:“邓将军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吴王大恩,我赵忠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记。
只是……咱镇江兵力不足,与徐达开战,势必伤亡惨重,硬碰硬,咱们根本占不到便宜,不是明智之举。
我的意思是,不如咱们暂时放弃镇江,退到常州,与吕珍吕将军合兵一处,到时候,必能给谢余达重创。”
闻言,邓清冷哼一声,斜着眼睛道:“用不着,我已给吕珍吕将军去了求援信,用不了几天,吕将军便会从常州派来援军,与咱一起对抗徐达。
赵忠,你不要动这些歪心思,这个时候,齐心协力才是最重要的,像你这种畏手畏脚的人,我本来就看不起,这时候,如果你再做出什么猪狗不如的事儿,别怪我不客气。”
赵忠闻言,大怒:“邓清,你别欺人太甚,你不就是仗着张士德给你撑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单论军功,恐怕,我的军功,也不在你之下吧?
你不听我的劝说,将来全军覆没,这个责任,你自己承担,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说罢,赵忠头也不回,怒气冲冲出了邓清营帐。
被赵忠给葱了回来,这邓清火气也上来了,拳头捏的咯吱响,胸口起伏不定,一个扫堂腿,便把刚才赵忠坐的那把椅子,给扫了个四分五裂,心道:“赵忠你个混蛋,让你再张狂几日,等打退了徐达,我一定把你怯战退缩的事情告诉吴王,看你怎么收场。”
邓清心里的想法,赵忠并不知道,出了邓清军帐,赵忠便闷闷不乐回了自己家。
赵忠的儿子见老爹回来,欢天喜地跑了过来,想要跟赵忠炫耀自己身上的新衣,可此时的赵忠,哪有心思跟儿子玩闹?抬腿便把儿子给端了个趔趄,头也不回进了屋子。
见老子这个模样,赵忠的儿子是噤若寒蝉,直到赵忠进了屋子,这才敢哭出声来。
赵忠进屋没多久,门外便响起敲门声,赵忠有些不耐烦,便问道:“谁?”
只听得门外道:“堂叔,是我啊!”
“哦?是俊达?快进来,快进来!”赵忠说完,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皮肤勵黑的汉子。
这赵俊达,是赵忠一个远房侄子,虽然血脉挺远,已经出了五服,但因为两家离得近,平时也不少搅合,即使血亲,优势近邻,因此关系不错,赵忠对这个侄子,也挺喜欢。
见赵忠脸色有些难看,赵俊达试探着问道:“堂叔,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儿吗?”
“哼,今天又跟那邓清吵了一架,这邓清,是他娘的越来越过分了。”说罢,赵忠便将邓清说的那些难听话,讲给赵俊达听。
赵俊达听完,也是一脸怒色:“堂叔,这邓清欺人太甚,他不就是因为有个妹子给张士德做了小妾,这才当上镇江主将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忠闻言:“哼,把妹子送人,给人家做小妾,确实下贱,但这邓清,确实与张士诚和张士德关系更亲近,张士诚愿意用他,不愿意用我啊!”
听了赵忠的话,赵俊达眼珠子一转,低声对赵忠道:“堂叔,与其在张士诚手下干,受这等窝囊气,不如咱们带兵投奔郑乾得了。
我听说,这郑乾正四处招贤纳士呢,以咱们叔侄的能力,投了郑乾,说不得,还能有出头之日呢。
即便咱们出不了头,在郑元境手下做个小官儿,也能安稳富贵过日子不是?”
听了侄子的话,赵忠沉思片刻:“嗯,你这话,有些道理,我听说这郑乾仁德宽厚,不少人都说他是真命天子,若现在趁早投奔了他,说不得,咱叔侄还能混个开国功臣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