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突兀的喊出,让徐弘祖本人都很意外。
好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弘祖想找徐光启,能拜师最好,拜不了也没关系,他愿意在顺义大学做一名教书育人的先生。
郑乾认可此人,由他来讲授地理最好不过。
徐霞客来京城有几天,听闻徐光启最近离开顺义在京城,只是没有门路找到他。今天来尚儒客栈只是撞撞运气,听闻这个地方消息灵通,赶过来问一问店小二,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陈子龙看到郑乾对他的欣赏,说道:“这位郑公子认识徐先生,若是有他引荐,徐先生一定会收下你。”
郑乾保持微笑,他很欣赏徐霞客,虽说他的游记只读过开头,还是敬佩他的壮举。
徐霞客虽然旅行厉害,但是在北京城吃不开,他甚至不知道找寻徐光启的办法,或者说他没有能力见到徐光启。
郑乾接过一支鹅毛笔,刷刷刷写了几段话折起来,在背面写了徐光启的住址,“徐先生见到这封推荐信,一定会安排你在大学中任教。至于能不能收你为学生,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徐霞客心满意足的走了,郑乾开始琢磨科举的事,这要是让天下人得知试题提前泄露,大明朝廷的脸面往哪搁?他这个大明皇帝丢不丢人?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郑乾疑问,那些人为什么敢和我对着干?
在宝翠阁,皇帝夜宿皇后处,躺在床上发问。
月光下,阿若美若天仙,她回答:“他们以为臣妾和钱阁老还是支持自己的,以为内阁文震盂和工部周延儒等人仍旧一条心,以为刘宗周和黄道周是东林党的铁杆,以为顺天府尹忠心为他们办事。”
能怪谁呢?阿若已经被郑乾收服,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
他俩才是朝夕相处的夫妻,哪怕陈仁锡做过她的老师,哪怕韩煻、钱谦益等人费尽心思当年让她登上信王妃的宝座。
如今时过境迁,只要郑乾对阿若释放善意,所谓“疏不间亲”,外人无法挑拨他们的关系,包括阿若的父亲阿奎。
钱龙锡在牢里关着的时候已经“叛变”,他在帝国财政会议上慷慨激昂,把郑乾想说的话全说一遍。当然了,郑乾安排他与东林党人若即若离,更像个双面间谍。
文震盂是民族英雄文天祥之后,大才子文徵明的曾孙,而且是皇帝在四书五经方面的老师。郑乾一开始便看好他,此人自带一股傲气,虽然有东林党的出身,却绝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此话并无贬义,东林党人有时候做好事,有时候做坏事,只是太执着于自身利益,结党必然营私,为排除异己而不择手段。
黄道周与刘宗周都在司法口工作,前者拜袁可立为师,职务上也是他的副手,某种意义说来已经脱离东林党的队伍。后者在大理寺,向来以铁面无情著称,鉴于东林党有时候的做法不能让他信服,此人“叛逃”是迟早的事。
还有工部尚书周延儒,他本就与东林党交情甚浅,见势头不妙早想好了退路,现在就是韩壙和钱谦益去他家砸窗户,他也断然不会开口见客的。
也就是说,东林党看起来势力庞大,其实主力都是史可法、马士英、阮大铖这些年轻人,朝中任职之人中老成持重的仅剩陈仁锡一人。
可他只是国子监的二把手,掀不起太大风浪。
阿若温顺的躺在怀里,问道:“陛下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吗?”
郑乾抚摸着她的长发,应道:“你想我怎么样?”
“陛下要怎么样,便怎么样了。”
郑乾笑了,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可不像以前的你。
阿若体会到做女人的妙处,也感受到温柔带来的幸福感。与其每日吆三喝四的耍威风,不如现在这般温顺换来的实惠多。
“朝廷需要能臣,那些被贴上‘东林’二字的人中,其实有很多是可用之才。朕已经千方百计的给他们机会,周延儒脱离的最早,爱妃你和钱龙锡差不多一个时间,黄道周和刘宗周应该已经领会到,就连那个顺天府尹,今天也到宫中认错。”
“侯恂认错了?”
郑乾点点头,他将钱谦益几次找上门的事情说了,背后都是韩壙在搞鬼。
“科举的事,陛下准备如何处置?”
“京城很多举子花重金买了试题,如果让他们带着答案参加会试,我们丢掉的不止是脸面,更是朝廷的公信力。”
什么是公信力?阿若不知道,也不敢问。
郑乾想她大概是懂的,没有过多解释,还是搂着媳妇早点睡,明天是考试前的最后一天,郑乾为挽回局面,还有不少的工作要干。
王正志回到府上,父亲王远图气得破口大骂,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后天会试开始,不知道读书吗?
王正志回答的很坦然,“父亲莫非不知,我一个三字经背一年,论语到现在没读完,考得了科举吗?”
“孽子!孽子啊!”
王正志拉着父亲的手,安慰道:“孩儿虽没有读书,这两日靠着倒卖试题,赚了接近十万两银子。”
王远图吓坏了,“你卖的是假试题吧?”
“真的!假的卖给别人,那不是骗人嘛?孩儿怎么能做那种缺德的事。”
王远图很无语,你倒卖真的就不缺德吗?哪怕不缺德,你不怕招来祸患,弄一个满门抄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