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嘴上说不怕,凑近点,让朕看看,朕和你好好讲道理。
爱尔礼带着手铐脚镣,刚移动半步,被他一把揪住小辫子,噼里啪啦先打一顿。
这演的哪一出?旁边看着的刘文炳和王承恩都傻了。这是陛下早上没空锻炼,来这里练习打沙包吗?
郑乾这一顿揍,把爱尔礼打得鼻青脸肿,他完全想不到,怎么大明朝的皇帝还会亲手打人?
郑乾打爽了,抖了抖手,似乎意犹未尽。
他对爱尔礼说:“朕与你的父亲阿敏算是故交,他也曾住在皇庄,算起来没几个月时间。”
爱尔礼对郑乾的节奏不太适应,别人是先礼后兵,你咋还先打完再拉拢呢?
阿敏的确在皇庄住过,那是被察哈尔人粆图给袭击了,险些小命不保。
郑乾问:“知道朕为何打你吗?”
还不是为了让对方屈服?有必要问吗?
“朕打你,是为你好!”
爱尔礼担心再挨打,否则早就还嘴了,你打我还有理由了?
“你想啊,如果不带点伤回去,你的女真同胞,尤其是那个皇太极,岂不是会怀疑你?”
爱尔礼疑问道:“我还能回去?”
“当然了,汝父阿敏是朕的故交,你便是故人之子。”
呃……爱尔礼感觉自己低了一辈,明明大家年纪相仿。
郑乾话锋一转,说道:“你要想活着回去,有两个条件。第一,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朕。第二,朕需要抓住你的同伴,那个叫什么琐诺木的。”
爱尔礼很无奈,你不问我要不要招供,上来先打一个鼻青脸肿,就那么自信我一定会说吗?
还有琐诺木,你杀不杀我,放不放我,与琐诺木什么关系?
郑乾告诉他,关系大了。
你们俩来到大明境内,杀了大明的官兵和百姓不少,激起非常大的民愤。朕需要给大明子民一个交代,最后的处理结果肯定要当众杀一批人。偶尔释放一两个还可以,要是全给放了,哪怕百姓不说什么,皇帝心中如何自安?
所以说,女真方面陷进去的人越多,爱尔礼被释放的可能越大。
郑乾说的差不多了,审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接下来让锦衣卫审吧,该打的接着打,各种刑具都可以
用,但是别给弄死了,毕竟是老朋友的儿子。
“哎……陛下,等等!”
郑乾没理他,走了出来。
刘文炳跟在身后,问道:“陛下,为何不趁热打铁,把消息套出来?”
郑乾回答:“刚才打他的时候,发现爱尔礼是条硬汉,必须软硬兼施,还要多花点功夫,他没那么容易招供。”
“你真准备把他给放了?”
“必须放啊!”
郑乾暗中扶持二贝勒阿敏,努力离间他与大汗皇太极的关系。
现在是一个好机会,同样是被大明朝抓住的两个俘虏,一个琐诺木,三贝勒莽古尔泰的姐夫,咱们当众施以极刑,最好是千刀万剐或者五马分尸什么的,让女真能记下这个仇恨。另一个是爱尔礼,咱们该打打,以三天为限,能招供最好,不招也就那样了,立马好吃好喝供着,到时候送他返回辽东,还奉送金银珠宝。
刘文炳惊骇道:“他哪怕没招供,恐怕也没人信。”
在女真的贵族圈,一个惨死,一个被敲锻打鼓的送回,爱尔礼是什么境遇?他的父亲阿敏又如何自处?莽古尔泰会不会生气?皇太极会不会给小鞋穿?
可问题是,我们还没抓住索诺木呢!
搜寻的锦衣卫沿着踪迹寻到荒野,到了这处偏僻的草房。
羊群还在啃食着青草,只是地上多了一具尸体。
锦衣卫指挥使胳养性蹲下身子查看,此人遇害时间不长,应该是昨天。受的是箭伤,洞穿了胸口,可见对方箭术高超,力度不小。
有军卒呼喊,这里还有一具尸体。
骆养性走过去,发现草房门前不远有一具半裸的女尸,死前显然有过挣扎,看鲜血还没有凝固,应该是刚死不久,很可能是今日天明以后。
骆养性再看房内,锅里还有煮熟的羊肉碎块,灶前有摔碎的瓷碗。
综合以上,骆养性头脑中浮现女真恶徒清晰的行凶经过,他先是射死了牧羊人,然后让牧羊人妻子为他做饭,待酒足饭饱,他强暴了那个刚失去丈夫的女人,然后在今早离开时杀了她。
真是毫无人性的东西,锦衣卫从路养性到每一名军卒,大家都很愤恨。
“恶徒还没走远,我们分成小组追,发现了立即放信号。小心恶徒的弓箭,他是个射雕手,弓箭功夫非常了得。”
队伍陆续出发,骆养性留在原地,吩咐身边人:“挖个坑,把他俩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