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拉着沉重的行李箱往火车场飞机站赶,带着期盼的眼神和幸福的笑容人挤人,一个一个寸步难行还要死命往前冲,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出去找到自己的家人,痛并快乐着。
每看到这些,除了冷笑就是苦笑。
她脸上神情变换,他贴心的递上酒壶,“愁情跟喝酒更配。”
她一把推开,“借酒浇愁愁更愁。”她心血来潮道:“我给你唱个歌吧。”
他欣然点头。
“咳咳,”她像模像样的开了个嗓,声音竟然异常轻柔,“世上只有妈妈好……”
郑乾的半口酒卡在了喉咙里。
他已经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了,但这种歌儿还是有些让他出乎意料。
听调子风格是她阿若的风格,这歌词写的也不错,就是过于随意了些,不过一想到她的《瘦身曲》,就觉得这《世上只有妈妈好》似乎也还不错……
可唱着唱着,她忽然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膝盖里不出声了。
他几不可查的沉叹一声,斟酌半晌后还是忍不住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拍拍她的肩膀,这回是连个敷衍的安慰都找不到了。
不多时,她抬起头长出口气,掩饰似的朝他笑笑,“我都二十六了,不是孩子了,没那么脆弱。”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又看看她干干净净的裙子,劝道:“你若把我当朋友,就不必见外。”
想哭就哭,虽然他以后难免拿这个嘲笑她,但憋着总不好,感情憋到一定程度是需要发泄的。
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豪迈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也从不跟你见外。说实话,我来了这么久了,交的朋友不多,林若儿算一个,你算一个。”
他微垂眼眸,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在触到她冰凉的手时,顺势握住了放在胸前给她暖暖。
很多事不是不能开口,而是积压的久了不知该从何说起,索性不提也罢。
既然她不愿意提,那就不提吧,他相信自己总会等到她愿意开口的那天。
“很幸运能成为阿姑娘的朋友啊,”他笑笑,“既然是朋友,有什么难处别自己扛,朋友就是用来坑的,你不坑才是亏了。”
她笑道:“什么狗屁道理!”
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别跟我客气,真的。要钱有钱,要人……”他挺了挺胸脯,“用得上你就拿走。”
“拿走干什么?结婚还是打劫?”
他故作思考道:“打劫的话你成功的几率不是很大,还是拿去结婚吧,整个郑家都是你的了。”
她拿胳膊肘撞他,“郑家我可不敢高攀,那个文国公和何潇潇还不得手撕了我?”
“怎么,那你是想跟陈瑞还是想跟杨轩?”
她瘪嘴,“我觉得打光棍挺好的。现在推崇女性独立,单身是一种潮流。知道什么叫‘单身精英’、‘单身贵族’吗?一个人的生活质量才是最高的,舒适惬意自由,极具幸福感。”
“我看你是单身惯了给自己找理由吧?”
他给她搓着手道:“回去吧,再不回去真要出事儿了。”
她点点头,但还有件事不知该如何开口,纠结的咬着嘴唇。
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他调侃道:“怎么,你还有什么是不好意思跟我说的?”
她深吸口气,下了决心道:“我想把花楼并入罗名堂。”
郑乾表情一僵,蹙眉道:“为什么?花楼是你的心血,做到今天不容易,并入罗名堂可就是罗名堂的生意了。”
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道:“没办法,我暂时不能护着花楼了,你现在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但罗名堂是做生意的,谁都看得出来花楼是块肥肉,罗名堂完全可以以做生意的名义吞了花楼而不被说闲话,这样一来,有罗名堂护着,我也就放心了。”
郑乾借着非冷三个人是自己人而帮助花楼总归说不过去,如果让罗名堂把花楼吞了,以后花楼就是罗名堂的生意,罗名堂护着倒是很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她垂下的眼睫遮住瞳孔,他道:“也好,等以后有办法了,你再把花楼移出去。”
她点头,“我就是这样想的。至于花楼未来的工作规划我都会做好,但是我需要见赵羿一面。”
把整个花楼在名义上交给罗名堂,即便所有工作都还是她做,但依旧有很多事情要交接。
郑乾道:“没问题,明天你找机会到南湖岸边,我在那等你。”
“随时吗?”
“随时。”
他笑意浅淡,轻轻的看着她。
她忽然觉得嗓子有些上火,咳了一声站起来道:“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咱南湖边老地方见吧。”
他也跟着站起来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或者我让拂笑送你?”
她摇头,“算了吧,被人看见又该说闲话了。”
郑乾把她从房顶上捎下来,送到门口,她挥挥手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郑乾忽然叫到:“阿若!”
她回头看着他,他追过来指着她身上的银红色外袍道:“把衣服留下。”
她这才想起来他方才批自己身上的外袍还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