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拂袖,对拂笑道:“带走,别在这给我碍眼!去找柳应风过来。”
拂笑为难道:“柳小侯爷这几日正被柳小姐缠着,若是请小侯爷来,那柳小姐怕是必定要跟来的……”
郑乾想想被柳墨纠缠的样子,叹息道:“还是带她去齐安寺吧。”
姜隐好奇道:“齐安寺?请大神吗?”
郑乾懒得跟他解释,带阿若离开破庙。
从破庙往北走,大概两刻钟后一行人就离开了荒地,来到城郊的农田。
若是出了城再想回来必定要经过城门,出了这么大的事,城门城防军队一定接到搜索阿若的消息了,来回经过城门恐怕会暴露行踪,所以郑乾根本没有带她出城,而是藏在城郊荒地的破庙里。
郑乾看着姜隐跟了自己一路,侧头道:“你还跟着我们干什么?我不是绑架她的,不是坏人,你看不出来吗?”
姜隐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我走不得么?”
郑乾无话可说,只好拉着阿若快走几步甩开他,他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城里。
离开东市,不远处有一个小院子,上面牌匾写着“齐安寺”三个字,可阿若怎么也没看出来这建筑风格哪里像是寺庙了。
姜隐蹙眉打量道:“这是寺庙?”
郑乾轻蔑的看他一眼,“谁说是寺庙了?”
拂笑上前扣门,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走出一个白布衫的少年,见到郑乾躬身施礼,“郑少爷。”
郑乾朝他颔首,他侧身让开院门。
院子中央是一个山水照壁,后面是正堂,白布衫少年引他几人到正堂里坐下奉茶,道:“几位慢用,我这就去后堂请齐冰人来。”
他退下后,姜隐惊疑:“冰人?一个男媒婆住的地方取名叫‘寺’?”
不等郑乾回答,拂笑先忍不住开口道:“齐冰人是京城最有名气的私媒,齐安寺是他的名字!不知道就别多说话,显得孤陋寡闻。”
话音刚落,门外踏进来一个石榴色长袍的男子,男子看起来年岁不大,不超过三十岁,长的有些妖娆,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手里拿着一把孔雀羽扇,一步三摇的踏进来,勾唇朝郑乾笑道:“哟,郑少爷,稀客呀!”
他走到郑乾身边,一歪身极其自然的靠在了他的椅子上,孔雀羽扇抬起他的下巴,“之前找我给你指的方法可还好用?抱得美人归了没有?”
郑乾推开他的手,“正经点!”
他收起放浪的样子,整理衣衫坐上主位,路过阿若时多看了她两眼,朝郑乾挑眉。
郑乾道:“今天来找你是找你给她看病的,看看她是不是失忆了。”
齐安寺诧异道:“我是媒公欸,你找我给人看病?”
“别废话!”郑乾心里着急,早就不耐烦了,催促道:“你赶紧看看能不能治,多长时间能恢复?”
齐安寺给阿若把把脉,面露疑惑,“你说她怎么了?”
“失忆了。”
“失忆?”他看看阿若头上的纱布,“因为头上的伤吗?”
郑乾点头。
他仔细感觉了一下她的脉搏,笑道:“你戏弄我吗?她脉象平稳健康得很,你跟我说她失忆了?”
“怎么可能?”郑乾急得站了起来,“她不记得我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什么什么都忘了,还不是失忆吗?”
齐安寺也有些懵了,又更加认真的把脉,可还是没有察觉出异样。
郑乾见他面色凝重也猜到了结果,怒道:“你是不是改了行就忘了老本行了?这都查不出来吗?”
齐安寺也很纳闷,因为阿若的脉象真的很正常。
他看着她的眼睛问:“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
阿若想了想,发现她还真不知道,于是诚实的摇摇头。
他又问:“我们国家皇上登基多少年了?”
她又摇头。
“那你家住哪你总该知道吧?”
这……她还是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
谁也没告诉过她啊。
郑乾道:“你看吧,就是这个样子,这都不叫失忆什么叫失忆?”
齐安寺坐在椅子上看着阿若也直发愣。
姜隐忽然问道:“齐冰人难道还懂得岐黄之术?”
郑乾一愣,旋即道:“谁说不能身兼多职了?多才多艺不行吗?”
姜隐蹙眉,“我只随口一问,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郑乾不知如何回话,齐安寺笑了一声道:“以前学医,但后来因为医术不精,反而在工作时机缘巧合凑成了好几对姻缘,于是便干脆改行了,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姜隐是刚到京城,并不认识齐安寺,闻言便点头。
郑乾道:“她这病,你也看不出来吗?”
他叹息一声,面色凝重,“我确实没有看出来哪里不对,要不你还是找名医看看吧。”
郑乾咬着下唇,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还能找谁?”
齐安寺想起这几日京城的活动,猜测道:“这位姑娘应该就是阿姑娘吧?你大可把她送回顾府,顾府定会为她找最好的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