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艺瀛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裙子,傲然而立,眼神清冷,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高冷女神感觉,“这些大家闺秀都一个样子,没有好坏之分,不过看你比较顺眼罢了。也算不上帮你,实在看不惯许遥,就想恶心她一下。”
听她把话说的如此直白,阿若竟觉得可爱,拉着她进府,边走边问:“你还真跟她们不一样。同样生活在一起,怎么你没活成她们那个样子?”
她道:“我也不是自小在京城长大的。小时候身体孱弱,被送进了寺庙,得佛祖佛光护身,这才活到现在,算起来也就回来不到两年。”
阿若了然。
竟然是个从小就伴青灯古佛的小尼姑!难怪脾气如此古怪。
云艺瀛道:“许遥为人奸诈不可靠,贪图富贵,好攀高枝,不值一交。她来找你,应该是想利用你接近子烨皇子,进而嫁到单耳国,为她许家光耀门楣,自己也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安什么好心。”
阿若是看出来她没安好心,但没想到如此不堪,有些惊愣。
云艺瀛道:“我不好背后嚼人舌根,这话就算许遥在这,我也敢这么说。”
阿若当然不是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只是唏嘘,“男人争功名利禄,女人争有功名利禄的男人。为什么自古以来,女人都只会依靠男人而活?”
云艺瀛侧眸看她,眼神略带探索,“顾小姐这话倒是像在说阿若。”
阿若一怔,“此言何解?”
她道:“阿若也是个女中豪杰,凭一己之力将濒死的花楼开到现在这个样子,能力不容小觑。她就是不依靠任何人走到今天。”
她脱口而出:“不是郑少爷帮了她?”
云艺瀛没说话。
她连忙道:“我听说,郑少爷对阿姑娘很是照顾,花楼能开的那么好,不乏郑少爷的支持吧?”
“失忆”后她是知道自己之前叫“阿若”,但还是习惯把阿若和顾之情分开来,当成两个人来说。
云艺瀛道:“你何不让郑少爷帮你?”
见她愣住,云艺瀛接着道:“比起何潇潇,郑少爷应该更想帮你。”
“别开玩笑了。”
郑乾要是娶了她,天绍国还不得翻了天?
“那你打算怎么办?”云艺瀛在自己房门前停住脚步,“你可有想好怎么应对?许遥别的话说的不对。有句话却在理,明天就回京了,一旦回到皇宫下了圣旨,你可不能抗旨不遵。
现在没有口谕也没有圣旨,她还可以抽身,一旦圣旨出来,抗旨不遵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这不是能让她任性的了。
阿若垂眸,思索半晌道:“一半在我,一半在天。”
计划已有,只看老天给不给她这个机会了。
第二日清早的马车上,阿若打着哈欠道:“不是出来玩么,怎么这么急着回去?”
没人回答她。
她看了一眼从早上一见面就没说过话的云艺瀛,发觉出一丝异样,“怎么了?”
云艺瀛神色淡淡的瞥她一眼,并不说话。
阿若这两日算是明白了,她这个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得说出点什么惊人的东西,现在这沉思不语的样子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大招呢。
“我说,我们也算是半个朋友了,你要是觉得我能帮上忙,就跟我说说。”
云艺瀛眼皮不抬,“你帮不上忙。”
阿若也不生气,但还是没再问下去。
休息时,张衍将阿若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别急,等回了京城我就跟皇上说你我情投意合,皇上总不会拆散有情人的。等单耳国的人走了,你我再寻个由头分了就是,能撑一时是一时。”
阿若呵呵一笑,“你想的倒是轻松。我跟你情投意合,躲过联姻,然后再分手,把皇上当傻子耍。你想死请别拉上我好吗?”
好心当成驴肝肺,张衍委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晏晏以死明志,你不会也想以死明志吧?我看你不像那样的人。”
她当然不是,怎么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知道生命诚可贵,哪能随随便便就不要了?
“我可惜命,怕死着呢。”她道:“我已经有想法了,谢谢你帮我说话,后面的事就不连累你了。”
“怎么能叫连累呢?生分了不是?”张衍不高兴道:“我是真的觉得跟你投缘。你这个人很特别,既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么矫揉造作,也不像云艺瀛那样清高,是最可亲的了,就跟你能玩到一起去。欸,对了,”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明天把我送你的银镯子戴上,咱也算是私定终身了,单耳国应该不会那么不要脸的拆散我们。”
阿若深感无奈,“张衍,我真的已经有对策了,这件事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相信我能处理好。”
“你怎么能……”张衍还想说什么,但被一阵争吵声打断。
苏志天的皇帐里传来怒骂声。
“这就是你做出来的事?!这账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泽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