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下车来到前方与皇上汇合,太监宫女们迅速搭出一个凉棚摆好椅子让苏志天上坐,其他官家纷纷按照位份高低而分坐两边。
随便说了几句话后,苏志天让年轻人们各自散了去寻些吃食来,北唐梵天和几位老臣留下陪他说话。
阿若刚走出凉棚就看见前方一黑色锦袍男人飞身上马,朝西边疾奔离开。
她觉得那人背影十分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问安辞道:“那人是谁?”
安辞是随她一起从老家过来的,根本没见过几个宫里的人,当然也不认得那是谁。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人声音:“那是二皇子漓王,顾小姐不认识么?”
阿若回头一看,竟然是北唐子烨,惊讶一瞬后道:“觉得眼熟,却没想起来。漓王怎么朝那边去了?我看其他人都去南边了。”
子烨道:“不知道,我跟漓王不熟,也许是有什么事吧。”
恰逢苏景澜和郑乾几人经过,苏景澜插嘴道:“那边是新建的演武场,这几日演武场停工,我哥去看情况的。”
郑乾心中大叫“不好!”,抓住他的胳膊拼命给他使眼色,但苏景澜装作没看见,还说的兴致勃勃:“本来前两天就该去,但无奈临出游事情多,没来得及。”
郑乾道:“住口!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他略有慌张的偷空回头看了雁赤城一眼,就看见他阴沉的一张脸。
苏景澜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一手压下郑乾的手阻止他乱动,一边道:“方才经过此处,距离那边不算远,我哥就让父皇在此修整,正好自己去探探情况。”
说着,他还特意瞟了郑乾一眼。
苏景澜以为郑乾不会武功,随手一压使了五分力,郑乾本是能挣开的,但后来一想自己不能暴露,只好压下去了。
阿若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知道原因,苏景漓于她也就是帮个忙的恩情,更何况她现在还“失忆”了,但没想到苏景澜竟然认认真真的跟她解释了一遍。
她愣了一瞬,还没等反应什么就见雁赤城几乎是薅着郑乾的衣领把他带到一边,脸色很差,看起来很生气,在一旁不知道与他说什么。
“你做什么了?”
郑乾苦笑道:“我能做什么?我就是一个没权没势的世子,我还能干什么?”
雁赤城脸色愈发的难看,“什么也没干?演武场的人为什么停工?漓王去演武场干什么?”
“这你问我干嘛?”他莫名其妙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停工?这你得问工部啊。漓王去干什么你问漓王啊,我又不知道。”
“苏景澜那个是事儿不管的能知道那么多?这几天你天天往外跑,还不许我跟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谁鬼混去了?跟谁混不好?李诺,诸如此类的,做什么去连苏景澜?他这几日不在皇宫,住潇王府你当我不知道么?!”
漓王潇王都被封王了,在皇宫外有自己的府邸,而且两府距离很近,只有苏景澜尚未成家又没有立功,迟迟没有封王,到现在还是个皇子。
苏景澜是个两耳不听朝堂事,一心只顾玩乐乎的人,演武场的事情他雁赤城都不知道苏景澜怎么可能知道?
他与苏景潇关系那么好回去能不说吗?苏景漓怕是从他嘴里知道的消息,这样算下来,他有理由怀疑是郑乾动手脚了。
“哎呦,”郑乾哭笑不得,“我承认是我跟苏景澜说的演武场停工的事情,但我也就是随口一提,他问起花楼重建的事情我才顺口说到这的,至于漓王那边真的跟我没关系!”
他跟苏景漓可不熟,人家那是正经八百的太子候选人,是他能勾搭的上的?人家才不屑与他为伍。
雁赤城冷哼,“最好与你无关,要是与你有关,你也给我做干净点,别添乱!”
郑乾笑道:“你还教训起我了,怎么,当了将军手底下管着几个人就膨胀了?把我当小兵训。”
雁赤城懒得理他,“你最好有分寸,要是出了事儿我肯定把你推出去顶罪,别连累整个郑家!”
“我对我爹都没你比对我爹好,”他笑了一声,“真是惭愧。”
“惭愧什么?”柳墨站在两个人中间,眼神不善的打量雁赤城,“我刚刚看见你在教训我郑乾哥哥?一个养子,出人头地就忘了别人的救命之恩了?我郑乾哥哥也是你能教训的?”
雁赤城不与她争论,转身就走。
柳应风追过来拉住雁赤城胳膊,对柳墨呵斥道:“柳墨,怎么说话的?!赤城从前没少帮你,懂不懂得知恩图报?”
“他帮我什么?不就是小时候帮我跟人打过几次架吗?小时候不懂事做的幼稚事儿也要当人情?再说,又不是我让他去的。”
“要不是你总找郑乾,赤城会出手么?”
一出事就找郑乾,可郑乾又不会武功,每次都是雁赤城来救场,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柳墨找郑乾打架,郑乾带着雁赤城过去,然后他们两个人坐路边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看雁赤城以少敌多。
可柳墨就是对雁赤城没有好感,怒冲冲的过来掰开柳应风拉着他手腕的手,对雁赤城瞪眼道:“你不是要走吗?赶紧走,别在这碍眼!一个养子,真把自己当郑家大少爷了!”
柳应风拽了她一下,“住口!赤城……”
雁赤城朝柳墨走近了几步,刚刚还气焰嚣张的柳墨顿时怂了,倒退着往柳应风身后躲,“你、你干什么?你还想打我吗?”
“不敢。”雁赤城停在她身前半丈,“只是想告诉柳小姐,看我不顺眼就拿鞭子说话,打的过我我随便你骂,打不过我你还好意思骂我?还有,别带郑家,郑家于我有救命之恩,此恩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