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当然是回去看我那些彩妆了,多日没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再说,海报和传单还要仰仗郑乾呢。”
林若儿猥琐的挑挑眉,“原来是去幽会啊……”
“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她瞪她,“我们就是单纯的互相利用。哦不对,好像只有我在利用……”
她甩甩头不做纠结,离开了花楼。
花茗小筑里,郑乾晃晃悠悠的来到隔壁院子的偏厅,靠在门上看着不知道在调制什么东西的阿若说:“怎么今天有空回来打理你这些东西了?”
她一边将坛子封好,一边跟他说:“一会儿我需要你帮我画点东西。”
他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好啊,这回画什么?”
“端午节晚会的海报和传单。”她抬头看向他,“我要在端午节晚上办一个晚会,你来吗?”
郑乾神色微动,刚刚还笑呵呵的脸渐渐沉了下来,眼神垂下看着地面,没言语。
她发觉不对,站起来看着他,“怎么了?你不是惯爱凑热闹么?”
他叹出口气,迈步进来坐在椅子上,“我爹五月初一到京城,端午定然是要在家过的。”
她这才想起来古代逢年过节没有出门过的习俗,大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宴,这样一来她的票岂不是卖不出去了?
“那不如我把晚会改成五月初四吧?”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高兴,“这样时间错开,你不就能来了?”
他抬头看看她,却并不见欣喜。
郑龙五月初一回来,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容郑家度过初五。
如果真的一回来就发难……
他站起来对阿若道:“走吧,去我书房,先帮你把要画的画出来。”
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今天心事重重的。
郑乾让她坐在书桌后,将笔递给她,让她画个草稿和构思出来,她提着笔却没落墨,而是抬头看着他。
他今天正常。
可是他正常才是不正常!
他从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还从没像现在这样正经过。
也不是正经,就是……太像个平常人了,没有了那一贯的轻浮的笑,言谈举止也不放肆了,面上挂着一丝忧愁,好像心里藏着什么事。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他摇摇头,故作轻松的给她研磨,“没什么,你画吧。”
但他一蹙即放的眉头以及接连的叹息声还是出卖了他,她搁下笔道:“你是不是遇上麻烦了?如果信得过我,可以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就能帮上你了。”
他笑笑,“帮什么帮,我郑乾能有什么事?你快画吧。”
那些事还是别让她知道了,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而且说不定还会被连累……
说到连累,现在舆论传的那么厉害,不知她能不能躲过一劫。
之前还想娶了她做挡箭牌,可现在他却不敢冒险了,万一皇上真狠了心一个不留,她在外面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要是嫁进郑家那才是插翅难逃。
阿若画了两笔后见他过于心不在焉,也有些担心了,停下笔迟疑道:“要不改日吧?”
他发觉自己走神了,连忙笑道:“别改日了,就今天吧。”他拿过笔,让她靠边站,然后问她:“画什么?你还有什么想画的不如都告诉我,我一口气给你画完吧。”
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画画那么差,自己能多帮些就多帮些。
她觉得他今天太不同寻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但看着他带笑意的脸也不好发问,只好将草图画出来让他翻修。
两个人画到深夜,阿若不负众望的在矮榻上睡着了,郑乾将她抱回房间盖好被子,站在床边低头深深的看着她。
之前纠结的喜欢不喜欢都不重要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这样与她相处。
还有半个月郑龙就到京城,这半个月他能做什么?
圣意难测,但猜也知道不会一如既往,只是怕皇上连累他人。
他身边倒是没几个会受牵连的。柳应风的父亲是瑞安侯,瑞安侯与郑龙素来不和,皇上定不会因为郑乾与柳应风教好就牵连到瑞安侯。雁赤城虽然是郑龙的副将,这两年也战功无数,但毕竟年纪小好拿捏,而且郑龙一旦退位,天绍国就没有武将可震慑他国了,所以皇上必定要留下雁赤城的。
李诺说起来跟他只是酒肉朋友,若是这样的朋友皇上也在意,那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大少爷恐怕都得出事儿,而且李诺是丞相的儿子,丞相还是对皇上很衷心的,这些人都不会有事。
唯独阿若。
她没有背景没有势力,还跟自己传出了那样的谣言,皇上难免拿她开刀杀鸡儆猴,让其他人不敢对将军府伸出援手。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与阿若以后都很难再有交集,而且到时候郑家倒了,阿若没有人撑腰,肯定又要被欺负。
阿若第二日醒来后在郑乾的院子里没见到郑乾,刚好总管老人带人来打扫房间,见她在此徘徊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对她道:“郑少爷一大早回将军府去了,让老奴好生照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