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灵潇没想到在篮球馆外面碰上了周庭歌，他是特意来这边等她的，所以毛灵潇也没有装模作样地跟他寒暄什么“好巧”之类的屁话，而是满面春风地径直走了过去，好像今日份的调戏还没送上，只是没等她开口，周庭歌说道：“韩冰要入狱了。”

毛灵潇那一脸不正经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听到周庭歌继续说：“现在楚队押解她去监狱，顺便提审钱正道。”

一听是顺便，毛灵潇觉得事有蹊跷，问道：“什么意思？”

周庭歌脱下自己的大衣，上前一步给她披上，低头小声说：“你知道钱正道当年为什么没有被判死刑么？”他似乎也不太想知道毛灵潇知不知道，继续说：“因为他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所以市局前局长杨华超在跟检察院和法院沟通之后，上报省厅，得到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审判，他会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但是在这一辈子里，能吐多少有用信息，谁都说不准，而且直到现在，他也没吐任何东西。”

毛灵潇大概是觉得自己有点冷，不由自主地往周庭歌怀里靠了靠，脑子正在飞速运转，将周庭歌的话拆解消化，“那为什么不能大张旗鼓地重审他，敲山震虎也是可行之计啊。或者，以毒攻毒，把那些妖魔鬼怪统统逼出来，再一网打尽。”

这是她作为唐期恩的时候，一贯采用的招数，虽然好用，但结果往往都是伤敌一千，她受庄颜的“爱抚”，这种走钢丝式的方法，不到万不得已，警方不会动用，这就是没规矩跟有规则最大的区别。

“但若是敲打不好的话，那就是打草惊蛇，想撬开他的嘴，怕是更难了。现在古志杰死了，余兴死了，高诗菲于她而言是敌是友也不确定，还有多少埋在背后的人正静观其变，我们统统不得而知，这一系列案子，表面来看，是破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留下的疑问更多了，警方的任务，更重了。”周庭歌给她系好扣子，敏锐地觉察到有人在拍他俩，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说，我若是被圣港大开除了会怎样？”

“哈？”毛灵潇的小脑袋跟不上思维活跃的周老师突然间的无厘头问题，一脸茫然，接着，整个人就落进了他温暖的怀抱，“……”大哥，这里是学校，师！生！恋！要不得的！你要找死么？！

“别说话，”周庭歌虚虚地抱着她，倒不是不想抱得紧，而是她这遍体鳞伤的模样，怕是也承担不了太重的拥抱，“我来接你一同去问候下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钱正道，你应该对他很感兴趣才是。”

毛灵潇笑笑：“你这样做，楚队会有宰了你的想法的，我要是见钱正道，还是乖乖地用我自己偷鸡摸狗的方式去吧，就不劳烦你顶着撕破脸的风险，去见那个王八蛋了。”

周庭歌松开她，笑得意味深长，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在其中，说道：“关押钱正道的地方，所有的警备装备监控设施，硬件出自周家，软件出自你一手带出来的资战，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和技术，能做到不惊扰任何人就能见到他的地步么？”

“……”卧槽？！毛灵潇算是不明白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家阿战走得这么近了，还一同搞点外快？你们这业务扩展得挺好的啊！”

周庭歌耸耸肩，简单解释道：“真是不凑巧，这项任务是舅舅安排给我的，本来是想跟你一起做的，无奈的是，你失踪了……”

“别，就算我不失踪，也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兴趣。”毛灵潇直截了当地打断。

周庭歌笑笑，“那你要去么？”

“那当然是要去的，不仅要去，还要劳烦周老师再做一次司机，并且，我也想亲眼看看我带出来的人，究竟是一副什么德行，如果技术寥寥，那我就自己清理门户了。”毛灵潇趾高气昂地大步迈向不远处停靠的车子。

周庭歌往那个偷拍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早就人去楼空，连根鸡毛都没有剩下，不过他倒不甚在意，反正来圣港大的目的已经达到，此刻即便是走，也走得心满意足——其实他是没有什么心理包袱的，他自动请辞和被学校辞退，在他看来是没有任何区别的，本质来讲，就是走人嘛！

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叫唐期恩的女人，因为她说过——做人嘛，无耻一点才会更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