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深很快也回了警局，张紫梦留下的胶卷吊坠，黄芳孩子身上佩戴的钥匙，到底里面藏着什么秘密，很快就会被揭晓。温婧禾对这些真相倒是没有多少兴趣，也没有随他们前去解谜，警方有些规定，她还是知道的，她也是愿意遵守的——前提是，她愿意。

就这样，温婧禾闲来无事在走廊尽头发呆，这是她从前常有的放松方式，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就是发呆，谁也不知道她在呆什么，或者这么说比较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呆什么，有个性的人，就是这么有个性。

只是忽然间，她觉察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扭头看去，正看到苏阑珊和她的小助手边聊边走，后面还跟着秦迪和隋晨，在不时地提一些问题，让其解答，温婧禾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察到有目光的注意，四人脱离自己的小圈子，看向温婧禾，也只是看了一眼，彼此互不认识，隔着也有八丈远，就没必要打什么招呼了。

温婧禾重新沉浸回自己的世界，总是觉得心里有点堵，像是碰上了不太喜欢的熟人，可自打她进警局之后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无一例外，都很眼生——她对自己的记忆非常有信心，但，她对自己的感觉同样有信心。

检验科把证物的检验报告提交给楚云深，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厚厚的一沓，但没头没尾，不知道对应的是什么东西。

苏阑珊翻了下，把报告分成了两摞，“这些我不清楚，但这一份，我确定是实验数据，准确来说，是人体实验数据，可能是紫水晶样本的实验报告。”

楚云深翻着苏阑珊说不清楚的那一沓纸，上面所列的是世界很多国家和地区的名称，还有时间，但也仅有这两项内容，看上去，不太像是旅行打卡记录，毕竟没有人能在一天中，先在巴西出现，之后又到南非，最后又落脚到柏林。楚云深忽然想起些事情，“这些我知道是什么了，83号的账本，那上面只是记录着地区编码和进款数额，大概是这些年，余兴的非法所得吧。”

“怪不得和公司账目对不上。”经侦同事说道。

毛灵潇和周庭歌都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分析，没有搭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毛灵潇瞥了眼身边的周庭歌，正在悠哉游哉地打字，小毛掏出看了一眼，“是紫水晶的实验报告，还是清除计划的实验报告，你更倾向于哪一点？”

“清除计划这种丧尽天良且已经消失多年的计划，警方不知情也无可厚非，毕竟不会有人会相信，人死了还能再生。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只有紫水晶，所以，如果你问我倾向于哪一点，我只能说，都有可能。”毛灵潇一字一句地打过去。

很快，周庭歌的消息又发过来，毛灵潇只消一眼，脸上不以为意的笑容就僵住了——“你不是毛灵潇，连人带心，都不是。”

“……”有一瞬间，毛灵潇觉得周庭歌的出现其实是为了“报复”她的，我也在怀疑，我连人带心到底是谁，手机又震动一下，“其实，我给你准备的衣服，是按照唐期恩21岁时的尺寸准备的，只是当时你身上有伤，为了不摩擦伤口，才故意按一定比例加长加宽。”

“？？？”毛灵潇觉得周庭歌肯定是在开宇宙级玩笑，做大了就做大了，做肥了就做肥了，哪里有这么多挽尊的借口——不对，那身衣服的确是按唐期恩的比例来做的，因为唐期恩这个人，本来长得就奇形怪状的，“！！！”

要命了！

就在毛灵潇和周庭歌来来回回的短信交锋中，伟大的楚队已经把话题直接引到了“再次提审黄芳”上，按说这样的安排并非不合理，只是，楚队，你确定黄芳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么？说不定，连张紫梦都不知道她手里揣着的这个小玩意儿会是如此重要的线索。

跟在大部队后面的毛灵潇悄悄地给资战发了消息，窃取警方秘密文件，靠她这个摆在明面上的人大概率是不行了，交给资战比较好一点，即便将来暴露，这天高皇帝远的，绿港也抓不到云滇去。

出门就看到发呆的温婧禾，毛灵潇倒是对她这脾气很是熟悉，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踢了踢她的脚，“你去歇着吧，战斗型人员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体力。”

“智商型人员就不需要保持体力了？”温婧禾瞥她一眼，反问道。

毛灵潇：“……”这话，的确不太好反驳啊。

温婧禾站起身来，擦肩而过时，轻声对她讲：“警方的黑手，是当年吞钦集团的人，

这一点，我敢保证。”

毛灵潇瞬间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吞钦集团……的人？！当年她除根居然除得这样马马虎虎，还能让这样的根渗透到市局，怪不得会死呢，做事做得颠三倒四，不死才怪——但现在不是追究过往的时候，渗透的力量，会是谁呢？

审讯室里，楚云深和黄芳再次分坐两边，黄芳虽然看上去十分狼狈，但面对楚云深的再次提审，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抗拒，当然，她知道，抗拒没有任何效果，“楚队，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完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楚云深微微一笑，“想了下，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你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