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武装被灭得一干二净，很不开心吧，周少。”头戴黑色面罩的年轻男人冷笑一声，抓住周庭歌的手臂，侧身就是个漂亮的过肩摔。

亏得周庭歌此番前来是有所准备，穿了身利于打架斗殴的运动衫，要是西装革履，束手束脚的，简直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难堪场景，落地的瞬间，周庭歌钩住了对方的脖子，想着就算扭不断他的脖颈，至少也能脱掉他的面罩，一探究竟。

奈何，这货绝逼是个格斗高手，顺着他用力的方向，两人齐刷刷地倒在地上，比起这人，周庭歌的格斗技巧就显得弱鸡了许多，被揍了好几拳，随即掐着周庭歌的脖子就想把他往墙壁上撞，这一刻，大概他想的是，即便撞不死，也能撞成个植物人，回去交差也很方便。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正中太阳穴，刚才还胜券在握面具男瞬间松了手，瞪大眼睛极力想要看清开枪人是谁，矮他足足一头的毛灵潇带着周身冷冽，死亡般地凝视着他。

周庭歌重重地摔在地上，面具男直挺挺地倒地身亡，毛灵潇收了随地捡的枪，半秒内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一步一步走进房间，就在周庭歌要缓口气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她的身后举起了黑漆漆的枪口，失声道：“唐……”

但他还没喊出声，毛灵潇脸上的笑意加深，无声无息地甩了一枪，偷袭者应声倒地，扑腾了半秒，咽气身亡。

“抱歉了，我貌美如花的周老师，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毛灵潇微微弯腰，伸手给他，“你这个地方太过遥远。”

周庭歌用尽力气抬手搭在她的手上，“受你照拂，谢谢了。”

毛灵潇本想拉他起来，奈何她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周庭歌再弱也是个大男人，她想拉他起身其实并不容易，甚至比她开枪杀人还要艰难得多得多。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毛灵潇一个趔趄扑在了周庭歌身上。

许是被压到了伤口，周庭歌闷哼一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抬手把她按在怀里，轻声问：“你到底是谁？”

如果她是毛灵潇，她不可能会有如此精准的枪法，黑街情报科老大唐期恩行走江湖多年，靠的不仅是精准无误的情报，还有百发百中的枪法，这是多少人想要一教高下，最终只以一个“输”字收场的枪法，一般人不可能会练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毛灵潇，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如果她是唐期恩，她怎么会有毛灵潇这张脸，怎么可能会在楚云深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在他面前蹦跶这么多日子，直到不久前他才把两人之间画上等号，他清楚她的，他们曾经亲密无间过，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

现实与虚幻，矛盾与事实，悄然而至。

毛灵潇撑起身子，淡淡一笑，说道：“其实，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她说的是实话，她早就对自己的身份存疑了，她有着唐期恩的灵魂不假，但她的身体，真的属于毛灵潇么？毛灵潇可不见得会有这般身手和枪法。

毛灵潇从他身上翻下来，坐在一旁，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周庭歌艰难地坐起身，从口袋里把皱皱巴巴的信封递给她，“我收到了这个，你是不是很熟悉啊。”

毛灵潇眉梢一挑，笑了起来，“周老师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地过不了美人关啊！先让我看看这个男人是谁。”

小毛在地上打了个滚，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此时，温婧禾和楚云深已经把外面的人料理结束，风风火火赶进来。小毛给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蹲在那个被她一枪击毙的面具男面前，一点点揭开他的面具，“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