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歌笑了下，“没事，都是些皮外伤，休息休息就好，尚无需沈医生动手。”

战场收拾完毕，周庭歌团队仅剩不多的人把会议室整理完毕供这几人使用，毛灵潇环视了下屋内的结构布局，是仿照她当年情报科的样式建造的，只可惜，只仿了个皮毛，内在的安保体系，差得一批。

毛灵潇十分自恋地在内心佩服了自己一把，但很快就把意识拉回到正题上，说道：“沈医生，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小毛笑了下，“清除计划涉及人员甚广，总不能逮着谁都让他们完整背出别人的生平资料吧，那个貌银能知道楚队当过卧底，杀了大金，失了忆，就证明跟一般的残次品还是有区别的，果然，周老师说，他的胳膊上，纹了12a27，这不是编号，而是纪念和炫耀。”

温婧禾眸光微动，12月27日去世的唐怀民和周佳琳，她曾经听父母提到过，毛灵潇继续讲：“唐怀民是不是我父亲，无从可知，大概率不是的，但周佳琳确实是周老师的母亲，对么？”

周庭歌敛了下眉，点点头，“对，她的确是我的母亲。”

沈清浅思忖片刻，说道：“周老师，我能见见貌银么？”

“在地下室，我带你们去。”周庭歌说道。

毛灵潇没有抬屁股跟大部队走，向来喜欢走在最后的温婧禾瞥了她一眼，站在门口没有再走动，说道：“怎么了？”

“我在想，我究竟是谁，我会不会也是清除计划中的一个。”毛灵潇看着自己伤痕斑驳的双手，淡淡地说道。

温婧禾皱起眉头，“即便整个世界都清除掉，我也会让你活着。”

毛灵潇先是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好，有你这句话，我会好好活着的，走吧，被楚队发现，我怕是又要挨揍了。”

沈清浅借用周庭歌这里的全套医疗设备给貌银做了个细致检查，果然，长时间注射强心剂的后遗症就是使这人肌肉僵硬，脑部退化，但力大无穷，如果能拿到强心剂的样本就好了，就好像补血剂……对了，补血剂。

见楚云深在外面训斥毛灵潇，沈清浅问身边人：“周老师，你给毛灵潇吃的补血剂，出自谁的手？”

“嗯？”周庭歌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

“我没别的意思，灵潇的真实身份，我想，即便我想要有所隐瞒，也瞒不过你，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阿托品、七氟烷、丙泊酚这些药物对她没有任何效果，偏偏会被对她身体有益的补血剂给干倒，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沈清浅说道。

周庭歌坦白讲：“是我大意了，补血剂，叶然动过手脚。”

沈清浅摇头，跟他解释道：“叶然的确动过手脚，不过，她掺入的是少量的四亚甲基二砜四氨，通俗来讲，是毒鼠强，叶然知道这种东西对灵潇没有影响，所以才会掺进去，这样做的目的虽然我不知道，但也能猜得一二，这个暂时可以不去深究，我要说的是，真正影响到灵潇的是，硫酸亚铁结晶，也就是绿矾，是一般补血剂都会用到的东西。”

“所以，你的意思是，毛灵潇的身体实际上是唐期恩本人的身体，她只是脸变了？”周庭歌问道。

沈清浅笑了，“具体如何，我无法给你解释，但是唯物主义社会，我没办法用重生这种充满玄学的概念来劝服自己相信。”

周庭歌没有说话，沉默下来细细思考。

沈清浅最后抛出一个致命问题：“周老师，这特制补血剂到底出自谁手啊？我分析过其中的成分，跟市面上卖的普通品可是太不一样，除了叶然在其中加了点佐料，怕是真正的高人在背后吧。”

周庭歌笑了，“依沈医生所见，这位高人，应该是谁呢？”

“这么了解唐期恩身体状况的人，也就只有那一位了，但是那位是人是鬼，谁都说不清楚，也不敢担保这人对唐期恩就没有半分害心，所以，周老师，凡事适度吧，若是被你未婚妻知道了，这婚你还想不想结啊。”沈清浅笑说。

周庭歌耸耸肩，笑容有些苦涩，“无所谓啊，我们订婚前就约定好了，不对对方所做事情进行任何评判，她做她的事，我做我的事，互不逾越雷池半步。只是想请沈医生，把这件事情保密。”

沈清浅看了他一眼，莫名觉得向来众星捧月的周家大少此刻甚是可怜，大概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会倾其一切，只为换她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