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灵潇离步邀本就有一定距离，又有楚云深不顾性命地保护，只是被爆炸声震得一时耳鸣，她心里又急又怕，拍拍盖在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似是摸到了一手滚烫的鲜血，吓了好大一跳，“楚队，你怎样，楚队！”

“没事，死不了。”楚云深撑着身子艰难地爬起身，看了眼被炸成千千万万块的步邀，眉头一刻都没有舒展，把毛灵潇拉起来，“伤口裂开了而已。”

听不太清楚云深再说什么，眼前发黑，几乎有再倒下的趋势，张牙舞爪地四处摸索一番，连连问道：“温婧禾，温婧禾呢……”

“在这儿呢。”温婧禾一把抓住她挥舞的手，微微用力握了下，她不敢太过用力，“这种埋在体内的炸弹杀伤力不会太大，波及范围也不会太广，目的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落在敌人手里罢了，大概是听到小蒋来了，慌不择路，选择了死。”

毛灵潇愣了下，现在的她完全听不到温婧禾在说些什么，也感受不到手上的温度，但身旁传来似有若无的香气，是温婧禾一贯的香味，确信她还好好地活着，便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楚队，剩下的交给你们了，还需要我们的口供么？”抬抬下巴，目光投向职业外交员厉以桐，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来收拾残局反被炸的楚云深，继续说道：“找她就行。”

正在津津有味看好戏，离爆炸中心八丈远，连点土渣子都没被溅到，现在却冷不丁被cue的厉以桐：“……”

操了，老娘招谁惹谁了？！

“有需要的话，会找各位的。”楚云深回答。

温婧禾点头，看向没半条命，还在地上躺尸的貌银，说道：“没问题，那个半死不活的也注意下，可能体内还会有炸弹。”

“会的，谢了。”楚云深一手按在流血的伤口上，雷厉风行又有条不紊地指挥赶来的兄弟们办事。

筋疲力尽的毛灵潇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听得出自己在意的，在意自己的所有人都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终于把心砸回了肚子里，席地而坐，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血糖太低，此时头晕目眩，场面已经被自己人控制住，她也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晕了，只是直挺挺地倒下去的话，摔得怪疼的，还是坐着倒比较舒服一点。

温婧禾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污血，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毛灵潇，一眼万年，无奈毛灵潇眼瞎，压根没看出来，两相对比，一个身上干净地真的就像刚走下典礼的贵公主，除了因为舟车劳顿略显疲惫之外，根本看不出她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干净地要命，而另一个……那个狼狈样，从头到脚没有半点完整的地方，给公主当丫鬟都会被嫌弃。

林中奇迹般地安静下来，温婧禾遮了遮鼻子，一脸嫌弃模样，动动嘴，始终也没说什么，只是脱下自己的藏青色风衣丢给毛灵潇，“收拾干净再跟上来。”

“喂，你这洁癖太重了点吧，我……”还没“我”出个一二三四，温婧禾回头瞪她一眼，气场之大，即便看不清眼神，也能接收到“我现在很烦，别惹我”信号，胆小怕死的毛灵潇立马乖乖地闭了嘴，立马乖乖地穿上温婧禾的衣服，把乱哄哄的头发重新扎了扎，但人还是坐在地上，没有动。

楚云深指挥结束，径直走到毛灵潇身边，二话没说拖住她的膝窝，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猛然回神的毛灵潇尴尬地笑笑，搭上楚云深的脖颈，“我说楚队，你来得也太晚了吧，你怎么不再等等，来给我收尸啊。”

“你给我闭嘴！”楚云深脸色铁青。

其实楚云深的行动不慢，出警也不晚，只是路上遇到了重重障碍，这才显得来得太晚，不说其他，单凭毛灵潇对他的意义，他也不会拖沓毫分。

“你身上有伤，还是让我自己走吧，以后也别拿身子来给我挡炸弹，你以为你是钢铁做的嘛，我这种人……”毛灵潇絮絮叨叨地说道。

“闭嘴！你这种人怎么了。”楚云深的确是懒得搭理她半个字。

毛灵潇闭嘴片刻，还是跃跃欲试地说了另一句，“步邀死了，死无全尸，那留下的还有口气的貌银能不能给黑街审？”

“不能。”楚云深斩钉截铁地回答，没等毛灵潇说下一句，“这是绿港的地界，如果我们不能查明真相，不能保护市民安全，我们还配存在么？”

毛灵潇怒极反笑，无奈说道：“楚队，你知道这些日子，接触的嫌疑人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么？”

“什么？”

“警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