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一刀扎得是无比狠冽，黄芳心理防线全线崩塌，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里。看这个情势，审讯是不太可能了，楚云深和赵彦忠先行离开，毛灵潇站在桌前看了许久，看到楚云深留在桌上的照片，是邓展飞生前的照片，估摸着隋晨这次去乐林花苑大概是取这个了，便收拾起来放在黄芳面前，“师母，知道你很想他，这是从乐林花苑取回来的。”

毛灵潇悄悄退出审讯室，慢慢地把门关上，猛然抬头看到正在等她的楚云深，整个人吓得退了半步，“楚队，大白天的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楚云深站直身子，说道：“欧译……”

“我猜的。”毛灵潇理不直气也壮地承认了自己刚才那番话七分真三分假，“我只是简单查了下这两起车祸，的确出自钱正道的货运公司，但是不是与他有关，得问他自己，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想探探师母对于弦舞究竟了解到什么地步，二来呢，心理学可不是看几本书就能练成的神功，不然，满大街人均二级心理专家，不就乱套了嘛，我想看看她师承何门何派，这大boss是不是老熟人。”

楚云深瞬间抓住了关键字眼，问道：“老熟人？”

“……”麻蛋，这张破嘴可以扇两巴掌了，只是没想到楚云深没再细究下去，反倒说：“樱花这个人，太过神秘，国际警方都在找的人，如果一窝蜂地都出现在绿港，那该是绿港多大的荣幸啊，算了，等黄芳情绪好点再说吧。”

“关押钱正道的牢房在哪里？”毛灵潇问道。

楚云深瞥她一眼，摆摆手说道：“探监是需要姜局签字的，这件事我去做就行，这次要姜局签的字不少啊，余兴的案子，张紫梦的案子，欧译父母的案子，黄晴一家的案子，希望姜局的血压能控制在正常状态，崩了我就遭殃了。”

毛灵潇笑了起来，“对了，沈医生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还在昏迷，迷药的后遗症吧，休息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楚云深长呼口气，“这段时间她是够忙的，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安排了人在外面，不会再让她出现危险了。”

这话不知是说给毛灵潇说，还是说给他自己听，不过小毛一脸嗑到了的表情，妄想得寸进尺地触一触自家楚爹的无人禁区，“你是不是对沈医生有格外的……关注啊，她是不是像你的梦中情人，还是……”

“情人个鬼，警民关系。”楚云深睨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她跟黑街不是没有关系，而且关系匪浅，难道你不知道么？”

“哎，楚队，你这有色眼镜不行啊，我现在也是黑街的人，怎么，你想把我逐出家门啊，不过也不是不行的，刚好在你的淫威之下我太辛苦了，我……”

说着就被楚云深捏住了她即便婴儿肥，这几天也瘦没了的小脸蛋，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尽早给我抽身，老老实实地滚回学校当学生去，假期马上就结束了，学你的习去。”

毛灵潇把楚云深的手拍走，甚是不满地说道：“这里有监控的，我告你虐待，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捏我的脸，这叫骚扰。”

楚云深难得地笑了下，只是还没等笑完，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灵潇，你怎么了？”

“嗯？”一滴血落在雪白的衬衫上，她感觉到鼻腔在不停地流血，滴到了身上、地上，一大片，似是控制不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安慰道，“没事，天干而已，侧面证明我血量足，楚队，你瞅瞅，警局还是要多备点加湿器。”一边擦一边捂，总是不见效，这一刻她觉察到有些不太对劲了。

“你别动，别乱擦。”楚云深一手撑着毛灵潇的身体，一手压住她的鼻孔两侧，喊道：“赶紧叫救护车！”

“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救护车三个字尚未说出口，一口鲜血喷在了楚云深的胸口，天地晕眩，意识渐消，耳边楚云深的呐喊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