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联合行动的开展，这一切该多美好。

警笛呼啸而过，打断了唐期恩的奢望，远远看去，从抓捕车上下来的正是狼狈不堪的钱正道，两个小警员边走边窃窃私语，听了个大概，欧译的父母和小晴正是死于这人的货运公司，数罪并罚，逃不了他。

“不对，不对……”唐期恩史无前例地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转头就跑，“钱正道到底是谁的人，余兴、高诗菲——毛灵潇！”

“嘿！姐！”毛灵潇正坐在路旁的奶茶店里喝奶茶，唤住了正疯狂寻求真相的唐期恩，“来这里，我已经给你点好的奶茶！”

一巴掌落在桌上，“余兴和高诗菲其实都是你的人对么？！”

毛灵潇澄澈的笑容挂在脸上，也是毫不隐瞒，“对啊，是我的人啊，你才想明白么？不应该啊，这可不是黑街情报科老大该犯的错哦。”

“为什么？”唐期恩不懂。

“嗯？”毛灵潇无辜地扬扬眉，“为什么？我的傻姐姐，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懂得什么叫制衡之道么？天平只有在两端势力和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才不会出现偏颇，才会维持长久，高诗菲这个女人有点让我刮目相看，所以我要挫挫她的锐气，他俩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怎可能会相互出卖。”

唐期恩倒吸一口凉气，默默攥起拳头，把心情调节平稳，面对这么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屁孩，她真的有点给黑街抹黑呢，这么简单的一个用一个脑细胞想就能破解，两个就性能过剩的选择题，她居然还会犹豫，真是不应该呢！

想到这里，唐期恩说道：“我选择楚云深的命。”

“哟，看来成绪大哥的仇你不是很想报了。”毛灵潇对她的选择显然有点意外，“啧啧啧，他白疼你了呢。”

唐期恩冷笑一下，坐在她对面，拿过她点的奶茶喝了一口，说道：“刚才我想过很多事情，如果我留在这里听你所谓的真相，我会不会改变联合行动的局面，答案是不会，欧译还是会死，谢成绪会死，刑侦队除了楚云深和乔灵之外的所有人都会死，那么我现在知道真相与否有何重要，倒不如带楚队一起揭开妹妹你的真面目。”

毛灵潇哈哈大笑，“姐，别天真了，也别自欺欺人，你以为你选择了后者，还可能找得到联合行动的真相么？如果可以，我又何必给你这个选择题，我可以没有买一送一的便宜买卖给你。”

一口鲜血呕出，唐期恩只觉得心跳忽然停了下来，直直地倒了下去，她能隐隐约约地听到毛灵潇的一句告别——再见了姐姐，好可惜啊，说好一起做鬼的，而你，现在更像个人了。

………

周庭歌在icu病房门口已经待了整整两天，病房里的小人儿两天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她没有家属，唯一勉强可以算得家属的人也因为不详原因昏迷至今，躺在沈清浅隔壁的病房里，而周庭歌便名不正言不顺地成为了病人家属，签了三次通知书。

回忆起来仍觉后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下笔写下了这一笔一划。

监测仪的心跳和呼吸骤停，发出声响，医生、护士一股脑地涌进急救室，周庭歌下意识地追着他们的脚步跑了两步，可他也是枪伤在身的人，动一下，整个人都是一身冷汗，身体掣肘，久未愤怒过的周庭歌一拳捶在了墙上，“唐期恩，你误会我这么久，还没补偿，怎么能死。”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拉回了他的神志，周庭歌深吸几口气，陌生来电，他已经有了某些不太好的预感，接起电话：“哪位？”

“周先生，以后少给她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药三分毒呢，她的身体可禁不起这么折腾的。看你手下这群憨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做不出什么好玩意儿，留着也是浪费，我就擅自做主帮你料理了，不废你的眼，不脏你的手，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

周庭歌浑身冰冷刺骨，不经意打了个寒颤，这个声音，他不熟悉，听起来年纪并不多么年轻，不是庄黎，那又会是谁？“你是谁？”

女人沉默片刻，“她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们的楚队也不会有事。”

周庭歌猛然抬眼，就看到满头大汗的医生一脸轻松地向他走来，“周先生，病人已经醒过来了，如果你想见她，做好消毒就可以进去了，只是人刚醒，身体各项指标还在恢复期，总的来说还比较虚弱，不要打扰太久。”

“谢谢。”周庭歌微微鞠躬，留心注意刚刚进急救室的所有医生护士，都是他认识的，是这家医院的正规医护，那么——对电话那边说道：“你们做了什么？”

“给周先生一个提醒而已，期待见面哦。”只剩忙音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