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队有没有觉得，如果他心甘情愿地当绿叶的话，那么毛灵潇同学一开始的激将法奏效就很有蹊跷，谁在教他这样做，或者是，他是故意为之，还是另有原因。”周庭歌平心静气地说道。

楚云深沉默下来，高峰的情绪转变太过迅速，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准备，他是在刻意隐瞒什么，还是……这本就是个圈套——你在试探我的同时，我也不会放过你。

“余兴贩毒，这件事你们应该查到了，如果还没查到的话，只能说警方能力有问题，”高峰平淡地说道，毛灵潇点点头，表示已经清楚此事，“紫梦跟在余兴身边的时候，有个一个男朋友，这个男人，就是在贩毒路上死的，紫梦因此记恨上了余兴。”

毛灵潇没有说话，看得出，高峰还有话要讲，果然，“这个男人之所以会死，不是因为贩毒这件事，而是他睡了不该睡的女人，紫梦是余兴的人，即便余兴对外不能承认她的存在，也不能承认他们之间有关系，但我的人，你敢染指，就是活腻了，”想起元铜的死状，高峰敛了下眉眼，“这个男人，叫元铜。”

承金、貌银、元铜……吞钦的三个不知是亲生还是私生的养子，当年一举攻破吞钦老巢时，清点的尸体名单，的确是少了很多养子养女的，哪怕后来再破掉阿巴斯，名单上的人，始终都是差那么几个，看来，有些人不是简单的小计策就能钓出来的，她不能，总有人能，尤其还是用感情钓，这种东西虽然虚幻，但胜在好用。

毛灵潇长舒口气，承金多年前死在了楚云深的手上，貌银不远万里地跑来给他报仇，甚至在不知敌我力量的悬殊情况之下不惜搭上自己的命，没有道理放在元铜身上，就一笑而过，这么一看，余兴的死——“之后呢？”

“之后我就不清楚了，于邓仲业而言，我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所以，你觉得他会事事都让我知道么？更何况，邓仲业也不见得会知道其中隐情，他这个人眼里就只有钱，”顿一顿，苦笑下，“也难怪，他这个人什么都不行，只有这一腔俗愿，也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理由了。”

毛灵潇点点头，邓仲业这个人，的确是——别人都知道他不行，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这种人活着的时候应该很幸福吧，虽然旁人很郁闷，“多问你个问题，你对弦舞、余兴二者之间了解多少？”

这个问题对于高峰来说有点茫然，“余兴不是弦舞的人么？”

毛灵潇翘了下嘴角，看来高峰是真的不知道，“师兄，不见得啊，弦舞到底是个什么组织，谁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它视黑街如死敌，试图取而代之，当然，现在也正在进行中，至于进行到哪一步，不清楚。”

高峰身体未愈，现下也懒得过多思量，“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在这里关得太久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调查进行到哪一步，但现在来看，进度似乎不是很大，她说的没错啊。”

这个“她”就有点模棱两可了，毛灵潇垂眸思索片刻，关掉了审讯室的一切监控设备，把门反锁，目光瞬间冰冷下来。这一番骚操作给楚云深带来的就是炸毛，卧槽，小祖宗，你要干啥子玩意儿！你是打算要我剩下的日子里都在写检讨中度过么？！

毛灵潇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一脚踩在审讯椅上，一手死死地掐住高峰的脖子，“说，她在哪儿！”

虽然被掐得十分难过，高峰还是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她当然不奢望高峰会松口，但——就在审讯室大门即将被打开那刻，毛灵潇扯开高峰胸前的囚服，顾不得什么细菌、真菌、污染的，直接提笔插进他的肩胛骨处，撕心裂肺的喊叫响彻天际。

楚云深进门就看到了毛灵潇手里握着的血淋淋的监听器，皮下植入型监听器，还真是新科技，好玩意儿，毛灵潇看着手上的小东西，对眉头紧皱的楚云深说：“楚队，有磁铁么？他的耳朵里，除了耳屎，还应该有点别的不该有的东西。”

楚云深：“……”

这么一说，高峰所有的情绪变化就有了最终的答案，有人在指导他，指导他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给什么情绪，该做什么反应，那么……这些东西，又是在什么时候安在他的身上的呢？他入院的时候做过全身检查，没道理查不到，那么——

医院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