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的是要跟我谈案子,还是谈情?!
毛灵潇无奈一笑,“周美人,现在再讨论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是不是有点太……翻旧账了,谁先动心无所谓的事情吧,更何况,我一直都觉得,咱们两个,那个时候,那样的身份,有动心的资格么?”
周庭歌愣怔了下。
毛灵潇咬咬下嘴唇,思忖片刻,说道:“周美人,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跟你说几句真心话,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从养老的加州回国,这其中跟作为未婚妻的唐期恩有几分关系,但是,死去元知万事空,唐期恩都死了,黑街都没打算给她报仇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乱掺和了。”
舒口气,继续说:“你是舅舅抚养长大的,身边有亲人,或许还有那么一两个能说得上知心话的朋友,这世间还有你值得留恋的些许,而唐期恩不是,她自出生起就不知道亲生父母,也没有亲朋好友,都不知道那几年是怎么活下来,以至于后来遇到了她的师父,换句话来讲,即便小时候就那样死了,也是悄无声息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知道有一个叫唐期恩的人存在过,”顿一顿,苦笑,“如果没有师父,她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说名字是个代号,对她而言,的的确确就是代号而已。唐期恩所有的价值,所有活在世上的理由,都是师父赋予的,有了师父,这三个字才有使命,才有任务,才有守护的人和事业,但这些使命和任务中,从来不包括动情,这些守护的人里,也从来不包括你,周美人。”
她轻轻松松,四两拨千斤地把他们之间曾经的、现在的、所有的恩怨情仇画上了最后的终点,拒绝了他所有的心疼与爱意。
周庭歌在此时当然不会跟她讲什么“如果你没有自己认识到自己的价值,那么所有别人赋予的光环都是虚无”“绝大多数人的一辈子都是碌碌无为,终其一生都是没钱没名的朴素人生”这种根本无法让人共情的大道理,他甚至什么也没有附和,只是敛下眼角,问道:“但是包括楚云深对么?”
毛灵潇说:“当然,不管是因为我这副皮囊,还是因为某个人。”
借了人家的皮,当然得担上人家的责任,总不能好事都是自己的,责任都是别家的,只是她现在忘记了,她担上了两人的压力。
周庭歌不经意间笑了,开口道:“开车吧,你停了太长时间了,还有事要办。”
毛灵潇回回神,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无关紧要的废话,重新启动车子,车内一片寂静,忽然就想清楚了周庭歌今晚执意要去市局的目的,及时煞停了车子,看向周庭歌,眼中褪去刚才的柔软,净是冰冷,“你今晚去市局是……”
“是告诉楚队关于舞雩台的事情,看他查案查得这么艰难,作为顾问,是不是应该给他解决一些烦恼才对啊,据说他还因为擅自许我进警队参与查案受了处分,那我就更得尽绵薄之力了,你说对么?”周庭歌大义凛然地说道。
操了!就说人不能有软肋,有了软肋,举步维艰。
毛灵潇烦躁地抹了把脸,她这个时候能把周庭歌给敲晕绑起来扔回美国么?好像不行,吐口气来缓解暴躁的内心,在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法前,姑且先这样吧,“行吧,那舞雩台就劳烦周老师多费费心了,有什么技术上的难题,我可以无条件提供支持,其他的问题,无可奉告,你想知道的,尽管去查好了。”
“可以,没问题,我先谢谢你,”周庭歌意外地配合,“其实这并不难查,你是黑街情报科的老大,是一个时代的传奇,最后落得惨淡收场的地步,沉没在岁月长河里,本就令人唏嘘,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好笑的是,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听过的多数消息也不过是外界的传闻,但现在你重新活过来,还有人能把你这层身份装饰地滴水不漏,而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甚至敌人势力庞大,你切实相信对方是好意且有实力能做到这一切的,恐怕也没几个人了,放眼整个世界,大概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再结合时间算一算,算下来的话,要么是你的顶头上司庄颜,要么就是你顶头上司的对家,也就是我舅舅,而这两个人,不偏不倚,我也很熟啊,就像你说的,其中一个还是我的亲人,如果我去问一问,你说会不会获得点线索呢?”
卧槽!现在都开始这么玩了么?
玩人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