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大戏接近了尾声,人精言成勇在另外两个人精装痴呆的面前已经无力抵抗,再也不肯多说半个字,说多错多,到哪里都一样。
毛灵潇跟在楚云深的身后挪步出了审讯室,左思右想都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忽然出声:“言董让我进门,又放了这么一通狗屁,不太符合常理啊。”
既然要说余兴的目标早就是欧译和毛灵潇,那么她在场与否根本不重要,言成勇是为了让毛灵潇回忆起某些事情,还是有某些事情要暗示给她?只是如今披着毛灵潇外皮的唐期恩完全不能get到言成勇的欲言又止。
略微回忆了下毛灵潇进门时言成勇惊慌且不自然的表情,楚云深点头表示肯定,只是他也不清楚言成勇背后的真正动机,说了大半夜,三分真七分假的故事听了一堆,说谎的最高境界,也是非言董莫属了。
楚云深身上的伤隐隐作痛,让他走起路来有点驼背,说起话来也有几分沙哑,“先不管这些,问你个事儿。”
显然,毛灵潇是知道他要问什么的,“楚队,如果我真的跟余兴以前有什么瓜葛,这么重要的线索,我是不会隐瞒的,也瞒不住,瞒了也没什么好处,连与黑街合作的事情我都能跟你们说,余兴这个死了这么多年的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是真的不记得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牵连。”
楚云深一耸肩,“我不是问这个,如果你真的跟余兴交往过密,欧译没道理不知道,也没道理不去阻拦你。这些年,你在圣港大横行霸道,和余兴有几分关系,和en集团有几分关系,问一下校领导就知道了。”
毛灵潇扬扬眉,“所以,你想问什么?”
“你现在都可以跟陆远修共享线索了啊,在警局混得挺开啊,我得向你讨教讨教了。”楚云深说得酸了吧唧的。
“……”毛灵潇的白眼简直都可以翻破天际,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楚云深的肩膀,“我说楚队,你但凡对自己的婚事这么上点心,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说完一偏头,开了监控室的门,“陆队不好意思啊,楚队脑子熬得不太好了。”
陆远修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说抱歉了,”楚云深一脸倦意地进门就听到毛灵潇这句屁话,顿时有种铁锅炖了她的冲动,这个熊孩子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掐掐眉心,没再就这个不怎么愉悦的话题继续下去,说起了正经事,“言成勇给我们解释了一些问题,但也给我们留了另外一些问题,他后面有只大手是肯定的,至于这只手目前在何方,不清楚,陆队,你查到了什么有效信息可以让我们的调查推进下去。”
毛灵潇听了这话,并不觉得意外,这只大手,怕是才是真正的大触,而这个触角,不可能只是单纯一个罗珊一个邓仲业一个余兴,或者一群雇佣军而已。
陆远修见惯了楚云深的冷脸臭脸,听多了楚云深的冷嘲热讽,也并不在意此刻楚队不甚善良的口气,回答道:“除了九二三案的经济问题已有些眉目外,其他的有效信息暂时还在查,但是张紫梦案的相关卷宗我已经如数调回来了,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楚云深低头瞅了眼手机,卷宗太密集,终于让这位总是见缝插针损几句人的楚队消停下来了,专注于面前的线索。
周庭歌扫了眼凝眉深思的毛灵潇,再看了眼楚云深,开口说道:“这个案子的疑点已经渐趋张紫梦身上,牛振、高峰、张紫梦,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张紫梦、余兴、言成勇,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搞清楚人物关系之后,我们就离真相不远了。”
“不止如此,弦舞、舞雩台、九绘、分子式、联合行动,这一桩案子,揭开了太多陈年旧案的面纱,目的是什么,动机是什么,现在一概不知。”楚云深说道。
在案情分析时,他对这几个新鲜字眼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虽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见过,但他确定,他以前是知道这些的,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卧底之后的失忆带来了这些不方便。
毛灵潇很不应景地咳了一声,眼神不甚阴沉,但说出来的话却在正经与不正经之间徘徊,“那就先挑可知的查,我不还是把钥匙嘛,言董给了这个价值连城的消息,我们不能不视若无睹啊,先试试那扇门能不能打开吧,看看老爷子还给我们这群晚辈留下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宝藏,也让我们开开眼。”
天已大亮,气温又退了几步,已经熬了不知多少日夜的人民公仆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子,将几乎要魂飞魄散的精神力拉到峰值,再次到达83号,肃杀的气氛配合超低温度,让人毛骨悚然。
毛灵潇在屋内转了一圈,仔细回忆了下室内的装修和布局,不管是毛灵潇的记忆,还是唐期恩的记忆,这样的场景都不熟悉——等会儿,龙珑曾经给过她关于毛灵潇和罗珊之间恩怨的资料,她的资料从何而来,还能再找到其他的么?
比如,她和余兴?
“灵潇,在这边。”赵彦忠喊道。
毛灵潇发完短信,收了手机,循着声走过去,“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