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修平日里对着楚云深那副德性都没有生过气，更遑论牛振这点不疼不痒的挑衅，笑出了声，“没关系，以后也不会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一点都不重要，警方和嫌疑人之间，也不需要有太多额外关系，我就不浪费时间不做自我介绍了，你不缺时间，刚好我闲人一个，也不缺，不然进来审你的就该是刑侦大队的队长了。我工作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嫌疑人都见过，五花八门的脏话损话也都听过，激将法、离间计、苦肉计的也见怪不怪了，配合的不配合的，也都经历过，没关系，你这样挺好的，咱们慢慢耗，不着急。”

“警官，”牛振冷笑，往前倾了倾身子，“证据呢？你称我为嫌疑人，凭的是什么？我杀了谁？或者，我帮谁杀了谁？您可是警官，不懂法么？”顿一顿，接着说，“哦，我懂，警方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黑白颠倒，就是冤枉好人。”

陆远修勾了下唇角，“好人？你也真敢说这话。”

牛振冷哼一声。

“另外，给你普及一个知识点，并不是杀人才会是刑事责任，刑事包含的内容太多了，有时间的话，多看点书吧，别读到研究生了，还是个法盲，会让人笑掉大牙的。”陆远修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

“算了，还是给你摆点证据吧，让你对那个24小时的期待别那么高，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就不对你这么残忍了，看我对你多好。”毛灵潇直了直身子，“篮球联赛结束，电院在我的带领下，名不正言不顺地夺得桂冠，罗珊心情郁闷，你在这个时候约她出去吃晚饭，饭后还甜蜜又恩爱地在学校轧马路，先别急着否认，这一切都是我猜的，因为不管是餐厅还是学校，监控都没有了，你笃定没人知道你是罗珊最后见到的人，但是有一个地方的监控你可能落掉了，那就是绿港体育场，你给马波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罗珊的手机吧。”

“证据呢？”牛振随口问道。

毛灵潇轻笑，掐头去尾的话张口就来，连脸都不带红的：“马波啊，这么大一个活人算不了证据么？他人现在就在警局呢，吃得香睡得着，放心，你找的那群干啥啥不行，拖后腿第一名的垃圾货色没有砍死他，活蹦乱跳着呢。”

牛振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动了动嘴，却没有说什么。

毛灵潇蛮期待他能吐点什么的，看样子，他还在忍着，没问题，忍者神龟是吧，小毛继续说：“翌日八点钟，全网传播圣港大有学生溺死在无名湖里，我求谢小爷帮我截断报道，却被高峰钻了空子，导致圣港大网络全线崩塌，我只能乖乖地回去修复网络，而在这个时候，王宁宁同学带领一票人把话题焦点转移到我的身上，再配合王怡然的跳楼以及我的不知所踪，看上去好像是我在故意逃避什么，我的嫌疑值噌噌地涨。”

牛振看了她一眼。

“高峰了解我，你了解高峰，这个计划看上去天衣无缝，而事实证明，这一切都在按你预想的发展，但是好景不长，从我失踪之后，就出现了but，首先你没有想过温婧禾会救我，你那么想进弦舞，应该知道温婧禾是什么人，我被救走得太早了，早得让你还没思考要怎么处理我才更为妥当，是么？”

牛振呼吸略显急促，冷冷地盯着毛灵潇片刻，重新松了口气，“不是，绑架你的是高峰，跟我没有关系。”

“好，你说是谁就是谁吧，”毛灵潇微微一笑，也不过多纠缠，“那么我来说第二点，马波失踪了，他见过你的真面目，留下他，你就留了最大的把柄，所以，你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他死。”

牛振翘起嘴角，“我承认让他帮我送过东西，也的确是罗珊的手机，有什么问题么？他本来就是个跑腿的啊，身兼数职，警方不会没有查到吧，他还开出租车呢！见过的人多得多，凭什么说我要杀他？”

毛灵潇不以为意的笑意加深，“警方有没有查到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进来跟你聊聊天而已，不必这么紧张，我们彼此解释彼此的疑惑，死也死得明白，不好么？既然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来说第三点，言思锦遭遇了一场飞来横祸，落到了警方手里，但在你原本的计划中，言思锦的意外，是来自钱骁勇的，不管他俩之间发生什么事情，言成勇必然不会放过钱老板，那么你借刀杀人，不管最后谁杀了谁，获益者都是你。”

“胡说八道！”牛振吼道，忽然像是想到些什么好笑的事情，难以自抑地哈哈大笑起来，“毛灵潇，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钉死在这里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你想得到言思锦嘛，好啊，没问题啊，这只破鞋我穿够了，送给你，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