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振这番听上去合情合理的话配上他那副惹人生厌的语气直接让毛灵潇整个人都傻掉了,小毛觉得自己铁定是老了的假设再添实锤,她的确老了,她不懂,为了撇清自己的嫌疑,现在居然都可以这样玩了么?
监控室里的众人也觉得自己辛辛苦苦二三十年建立起来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审案破案这么多年,居然头次见到这么甩锅的嫌疑人,他上辈子铁定是干厨子的。
“牛振啊,”毛灵潇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放心,这番话,我不会告诉言思锦的,不然就算法律判不了你死刑,她也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副什么德性,究竟是谁不要谁了。”
且不说言思锦自幼的成长环境决定了她那副趾高气扬,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脾性,牛振这番话在任何一个女生听来,都得狠狠地扇上七八个大嘴巴子。
这特么的是人说话嘛!
牛振的右眼止不住地跳了起来,“你这算是威胁我么?”
“傻孩子,我这是给你生路啊!”毛灵潇十分怜惜地说道,“这段咱先不说了,说点重要的,你一直这么趾高气昂,坚信自己24小时能离开这里,逃之夭夭,就是你笃定警方从罗珊的尸体上查不到你的任何证据,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不是么?”
监控室里,周庭歌低声问道:“罗珊身上的确没有牛振的任何证据么?”
楚云深再怎么护犊子,在正事上面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暂时放下了个人恩怨,点了下头,回答道:“尸检结果的确是这样的。”缓了缓,接着说,“尸体在水中浸泡许久,再加上那天下过雨,损失了不少痕迹,查不出也是正常的。”
说话间,苏阑珊进监控室,她整个人的气色并不太好,声音闷闷的,“听说你们抓到牛振了,我来看一眼,看看他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抹掉罗珊身上的痕迹的。”
楚云深点点头,安慰道,“别放在心上,法医也不是万能的。”
苏阑珊愣怔了下,嗯了声。
周庭歌的目光从苏阑珊身上转回到牛振身上,透过玻璃,只见他不可自以地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周庭歌缓缓笑了,“一个人露出马脚的前兆,就是他自认为胜券在握的时候,这个人扛不住了。”
楚云深抬头看去。
“是啊,所以呢,警方究竟有没有证据表明是我杀了罗珊啊,”牛振洋洋得意地笑起来,“没有对吧,把我搞到这里来有什么意思呢?我劈腿,我滥交,好像不触碰法律底线,周老师,我也没对他怎么样,只是听说他受伤了,才去医院看看他的,这也不可以么?你身上的伤可不是我搞出来的,不过,如果你们想冤枉我,那大可以放马过来,反正警方搞这些黑白颠倒的事情也是轻车熟路。”
“好吧,我暂时代表警方接受你的批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砥砺前行,更好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陆远修处理这样的场面太多了,官方话语张口就来。
“哼,冠冕堂皇。”牛振愤愤道。
“牛振,”毛灵潇轻轻地说道,“你这么自以为是,弦舞知道么?你和我之间,弦舞优先选择我,你知道原因么?猜你不知道,所以我来告诉你,因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胜券在握。”牛振像是被人抓住了七寸,深吸一大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抑心中怒火,毛灵潇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你还真以为警方没有掌握实际证据啊,他们不是吃白饭的,不仅九三零案,九二三案的证据也是有的,抓住了嫌疑人,背后的枝枝叶叶一网打尽只是时间问题,这不是吓唬你的,他们还真不是摆设。话再说回来,我告诉你,你在罗珊身上留下了什么证据,你利用给罗珊抽取积液之便,往她身上注射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么?你不清楚的话,没关系,我们法医会出具严丝合缝的鉴定报告让你清楚,而且,连剂量都会标注得一清二楚,因为一旦控制不好剂量,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可就不确定咯。还有,那套针管,你处理得没那么干净,或者说,我的人脉关系更广泛一点,很不凑巧,它最后落到了我的手上,不然,你以为警方为什么要一直通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