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萍哇地一声再次哭了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周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周庭歌叹了口气，也没有哄没有劝，静静地看她哭，楚云深想到沈清浅说的话，小声说道：“不对劲，黄芳从六月份就住进了医院保胎，乐林花苑的监控视频也显示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那里了，乐林花苑里虽然有大量心理学书籍，却没有任何病人的资料和病历，完全没有病人存在的痕迹。”

“但我也不认为她在说谎，这么浅显的谎话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是我们什么地方漏查了才导致对不上，但现在我有别的事情要问她，还请楚队按捺自己的情绪，可能会有冒犯之处。”周庭歌说道。

楚云深：“……”哈？冒犯我？！

周庭歌轻轻地咳了声，他现在这副样子并不敢放肆地咳嗽，待到徐莉萍哭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徐莉萍同学，能跟我说说，你跟王怡然同学的关系么？她住院期间，你似乎也去看望过她，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对吧。”

徐莉萍点头，“我们两个是在前年的元旦联谊会上认识的，之后一直走得很近，后来中文系换了校区之后，距离远了，平常走动就少了，都是网上聊天，只有特殊日子，比如她的生日，我的生日这样的时间我们才会约在一起吃饭看展看电影看话剧的。”

“你们两个都不太喜欢毛灵潇对吧。”周庭歌缓缓说道。

楚云深心底叹息，原来山路十八弯地又转到了小猫崽身上，周庭歌还特意预警了一下，真是用心良苦。自从侦办这个案子至今，他的心脏起伏跳动就一直不在正常值上，要是按这样的频率胡乱蹦跶下去，他大概会得急性心肌炎，暴毙身亡吧。

徐莉萍愣住了，埋下头，再抬起头来时，满脸泪花，“周老师，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知道你这么优秀，一定不会喜欢我，可是，为什么是她，她杀过人，她利用特权，她在电院所有的成绩，如果不是有后台，她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她会是什么样子？”周庭歌问道。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成绩中下游的学生啊，圣港大那么多人，那么多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每一个都会强她千百倍。”徐莉萍哭得梨花带雨。

周庭歌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徐莉萍同学，我们现在是在生活，不是拍偶像剧，教师行为规范也有说明，师生恋不可取，所以，你真的只是因为我才会对毛灵潇同学产生这么大的厌恶么？”

“我……”徐莉萍一时语塞。

周庭歌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如果是的话，那案子结束之后，我必然会在学校当众向毛灵潇同学道歉，因为我的个人原因给她带来了这些无妄之灾，如果不是的话，那能不能告诉我，你还有其他原因么？”

徐莉萍胆怯地看了楚云深一眼，周庭歌接收到信号后，拖着病体艰难地走向徐莉萍，弯腰递给她一张纸巾，然后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徐莉萍哆嗦了下，震惊地看着周庭歌。

不明所以的楚云深：大哥，这里是警局，色诱骗供是不可取的！

弯腰容易，直身难，志坚但远抵不过身残的周庭歌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近乎枯竭的体力难以撑住他再次安安稳稳地站起来，撑了下椅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站直了身子，许是用力过猛，猛地咳嗽起来，咳得天昏地暗，连血带沫溢出嘴角，楚云深一个健步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周老师，周老师，”徐莉萍的担心神色一目了然，“是有其他的原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想进弦舞，我的引荐人叫樱花，她一直在暗处安排相关事情，牛振应该也是听她的指令办事，她说，只要我们完成她安排的任务，就能进到弦舞，其他的，我不清楚，我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我们是单线联系，只有她能联系我们。”

“樱花？”楚云深觉得背上阵阵凉意。

“为什么要执意进弦舞呢？”周庭歌问道。

徐莉萍抽下鼻子，“我想见我爸爸，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看到他了，也一直联系不上他，我好想他。”

徐翔，余兴的秘书，弦舞的人？

“是谁告诉你，你爸爸在弦舞？”周庭歌继续问。

“他出国当天跟我说的，他说北美有个不错的工作机会，就是要长期住在那边，等到他站稳脚跟之后，就会把我带出去，他说那家公司叫弦舞。”徐莉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