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再紧了几分，小毛咳了几声，皱起眉，张牙舞爪地拍了拍温婧禾的胳膊，很是难过地说道：“黑街特动组从不轻易出动，没有老大的命令，不说云滇，就连自家的一亩三分地都懒得出，温小姐，如今你跋山涉水地来绿港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是要跟我交易嘛，总得互相坦诚一点吧。”

温婧禾撤了手，丑陋的“恩”字再次映入毛灵潇的眼帘，小毛倒吸一口气，咳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这口气给咳匀了，还是挑了眼下最重要的说起来，“你放心，我不是弦舞的人，也永远不可能成为弦舞的人，当年的绑架就是弦舞动的手，你觉得我会原谅他们么？只要稍微调查我一下就该知道，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所以，你不用怀疑我的真心，即便不与黑街合作，我也不会坑你们的，做人的底线我还是有的。”

小毛揉了揉被掐疼的脖子，继续说：“这个案子从四面八方地拉黑街入局，分明不太想让黑街在绿港站稳脚跟，你们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方法和计划将这群妖魔鬼怪一次性铲除么？又要我来做些什么。”

温婧禾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但不管怎么说，能劳动你温婧禾出马的，必定不单纯是弦舞的小动作，”毛灵潇停顿下来，抬眼看着温婧禾漂亮的脸蛋，敛起嬉皮笑脸，一脸严肃认真，“你认为的，吞钦出现了对吧。”

温婧禾的瞳孔倏然扩大，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着，小毛抬手搭在温婧禾那只刻了“恩”字的手上，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吞钦的下落，哪怕多年前唐期恩已经把他死得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尸体扔到你面前，你都认为那是具假尸，真正的吞钦还活着。但是十几年过去了，吞钦即便活着，也七十多岁了，更何况，他脑袋里有个弹片尚未取出，断然活不了这么久。这些年，他有几个孩子，几任老婆，几个前女友，几个小白脸，甚至这些人家住何方，家里还有多少人，一天之中与他们发生联系的都有什么人，这些人家里有几只耗子，耗子脑袋上有多少毛，你都一清二楚，这又有什么用。死在吞钦手上的，你的父母、亲人、族人，还有那些你不知名姓的人，统统活不过来了，难道你要让吞钦的家人来陪葬么？”

“有何不可？”温婧禾咬牙切齿道。

毛灵潇握她的手紧了紧，“没有什么不可，只是如果你真的想这样做，就不会等到十五年后的今天了，所以，温小姐，你想做什么，你来绿港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只是简单调查黑街的异心有谁，相信不用她温婧禾出马，更何况，以温婧禾的性子，她做不了调查事项，充其量只能做些清理门户的善后事。

温婧禾轻挑眉头，淡淡地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毛被狠狠地噎了一把，行吧，算是我的一腔热心喂了狗，小毛继续说：“没关系，你不想说也无所谓，本来就与我无关，那说点与我有关的，既然黑街要争取我，那我就先表明我的态度好了，如果这次案子顺利侦破，我可以以家属身份代表警局对你们表示感谢，协助你们找到究竟是谁不想让黑街好过。”

“怎么表示？”温婧禾问道。

毛灵潇从一堆不干不净的衣服里扒拉了一件带有淡淡洗衣液味道的运动衫，感觉是干净的，直接套了进去，“很简单，你们情报科老大的位置不是一直没人坐嘛，看你们现在搜集情报的能力弱得像个憨批，这个位置不如让我来坐啊，不过得劳烦温小姐给我做引荐人，不然我太难了。你想，一个空降年轻又貌美但没有任何战绩的小姑娘坐这个重中之重的位置，于情于理都难以服众，这会引起多大的不满，到时候，狐狸尾巴自然就露出来了，不管是黑街内部，还是黑街外部。”

温婧禾皱了皱眉，“你要自己做靶子？”

毛灵潇笑了，点点头，“我这次不也是当了个靶子嘛，有经验了，也就不在乎了，自然就不care多来几次，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职业靶子呢。”

“你不怕死么？”温婧禾问道。

毛灵潇坦然一笑，“不是还有你嘛。”

温婧禾：“……”

草，这货的破嘴，早就该给她撕烂了！

“你把我带进黑街的大门，难道还不能对我负责么？”毛灵潇笑说，换好衣服，毛灵潇去倒了杯凉白开，也没询问客人一句要不要也来一杯，自顾自得喝起来。

“今天城南发生了一起车祸你知道么？”温婧禾突然开了这样一个话题，这让毛灵潇有点丈二的和尚。

毛灵潇无奈一笑，“温小姐，你知道全国每年车祸有多少起么？大数据显示，去年全国车祸有21万多起，范围缩小一点，你知道绿港一年车祸有多少起么？去年绿港有一万两千多起，车祸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