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获得的消息就这么多,天色渐晚,各路电话差点把楚云深的手机打爆,刑侦队还要进行案情总结,楚云深没有在医院多待,陪周庭歌换药之后就一并回了市局。
经过一系列无休止的走访排查,市局刑侦队全体警员做了个大致的案情汇总,关于受害者的前世今生基本露出了水面,法医、痕检、物鉴、技侦悉数到齐,就等楚云深从医院回来。楚云深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在场除了乔灵都觉得陌生的陌生面孔,并且,几个小时前还觉得周庭歌温柔无比的小乔此刻看向周庭歌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憎恶。
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楚云深咳嗽了一声,简单地为大家介绍这位陌生人:“这位是周庭歌,圣港大学的物理学教授,也是我们刑侦队邀请的本案顾问,协助我们破案,大家有什么线索,不用对他隐瞒。”
“……”刑侦队众人一看文质彬彬的周庭歌的脸色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自愿加入的,而且头衔还是“本案顾问”,很明显就是个有保质期的工具嘛。
赵彦忠了然,这就是警队顾问啊,这是受伤了么?
“周顾问,您坐。”有伤在身的隋晨十分热情地把自己的椅子搬给有伤在身的周庭歌,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到办公室拎了把椅子回来继续开会。
都是有伤人,惺惺相惜。周庭歌简单地跟会议室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坐在一旁聆听案情分析会。
法医苏阑珊对周庭歌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她清了清嗓子,最先提供尸体情况,以便让刑侦队确定正确的侦查方向,“两份尸检报告都在各位手上,我先来说溺水案的死者,死亡时间为昨晚的十点至十二点,肺部有积水,符合溺水死亡特征,但抽取血液化验之后,我发现死者体内含有芬太尼成分,按照新陈代谢的频率以及水中浸泡的时间,我们测算出当时注射体内的含量是明显超标的。芬太尼是镇痛类药品,我问过死者的室友和队友,她近期没有身体不适,我们也检查过她的物品,没有这一类药物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被人注射了麻醉药之后推进池塘里的?”楚云深大略看完尸检报告,问道。
这么死的话确实符合情理,但这样的死法却不符合犯罪经济学,为什么要给她注射芬太尼呢?是不想让她死得太痛苦么?
苏阑珊咳了一阵,喝口水压一压,回答他:“并不是,可能有另一个原因,尸检的时候我发现死者的左膝关节有严重的慢性骨骼和软组织损伤,导致半月板位置出现大量积液,而且,我们也发现,她会定期抽除其中的积液,注射芬太尼的针孔,就隐藏在这些针孔之中。有必要提醒一句,她是个体育生。”
这就相当于已经把她尚未涉足的职业生涯打上了“半死亡”的烙印。
“但是,在我们检查她的物品中,并没有专业注射器和专门药物,如果没有经过训练,我个人并不太相信她能够自行处理腿部积液。至于为什么会给死者注射芬太尼,而不是直接打晕丢进池塘,我没有确切答案,可能是不方便下手,而且有必要提醒一句,芬太尼这类药物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另外,我认为不排除熟人作案的可能,可以深入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网,毕竟死者经济情况不好,但从现场取来的那双鞋子来看,少说也得五千块,可能会是什么人送的。”
楚云深点点头,想起谢小爷所说的“专职嫁接dna”就涌上心头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周庭歌在小本本上记了一笔“芬太尼”,芬太尼的作用可不止阵痛,放在医院可能如此,但是,一旦有什么心怀叵测的人用作他途,可就不好说了。
归根结底,周庭歌是个外人,即便有疑惑,也只是记录下来,但楚云深可就是有疑必问了,“阑珊,你刚才说死者体内芬太尼含量超标,有没有可能是死者通过它来寻求刺激和舒适的感觉呢?”
换句话说,以芬太尼做毒|品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一室寂静。
苏阑珊怔了怔,咳嗽几声,认真地解答楚云深的疑问,“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化验结果显示,死者并不是瘾君子,所以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很小。”
楚云深点下头。
苏阑珊又咳了几声,集中精神,回到案件本身,“说到鞋,我检查了鞋子底部的泥渍,与现场采集到的并不相符,也就是说有人把她的鞋子换走了,而且这双鞋里有两组不同的dna,一组是死者的,另一组不明。”苏阑珊说,“这双鞋是名牌高奢款,订制版,我查过,整个绿港市只有橙光商厦有这家品牌店,根据鞋子的磨损情况看,也就穿过一两次,应该买来不久。”
“我马上联系橙光商厦。”隋晨立马出门打电话。
这双鞋子本来不属于死者,谁会拿双这么脏的鞋子给别的女生呢?楚云深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问道:“尸体还有其他伤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