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众人面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动态画面——毛灵潇皮衣热裤,身后有辆比她还壮实的883硬汉摩托,这一路摧枯拉朽地过来,吸引了不少目光,再看这人,浓重的烟熏妆,烈焰红唇,眼线化得那叫一个骚气,几乎能骚出银河系,哥特式十字架戒指,一戴就戴了六枚,她那细长的手指,也不知能不能担得起这重量,耳朵上挂了一耳圈的环,有的环上还镶了面镜子,看上去分外笨重,这一套装扮下来,俨然一副黑帮老大姐的模样。
惊呆的众人面面相觑,恰巧楚云深和周庭歌出门来,见到周庭歌,毛灵潇流氓口哨一吹,挥挥手试图吸引他的注意,不用试图,这副打扮走哪里都是焦点,“周老师,在这里能碰上你,真是好意外哦!伤没事吧。”
这口气,还真不太像意外哦!
众人:“……”
在这个“不化妆就是强奸别人眼球”的年代里,毛灵潇无时不刻不在“强奸”别人的视网膜,学计算机的本来就苦,因而女生们都靠护肤品、化妆品来遮一遮二十岁年纪时拥有的三十岁容貌,然而信奉“化妆不如睡觉”的毛灵潇却丝毫没有这番觉悟,以“老娘的美貌是广受大众认可”这种骗鬼的烂借口自欺欺人。谎话说得多了,自然也就成真了,在她这死不要脸的说辞之下,毛灵潇这张还没怎么长开的包子脸的确还算端正。
只是今天想要化个妆,没想到,过火了。
沈医生的创意妆真是独具创意哈!
见惯大风大浪的楚队顿时就像被雷劈成三半的树,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同刚才骂记者的气势一并都消失殆尽。
虽然与欧译并肩作战多年,但欧译养的这只猫,楚云深顶多就是见过,算不上多熟,楚队家中虽有妹妹,但常年旅居国外,他常年的学习环境、工作环境男女比例维持在13:1,在这种条件成长起来的楚队完全就是钢铁直男,一点都不像那个老婆没有,一身养闺女本事的欧译,天知道楚云深这几年是怎么既当爸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把这个猴孩子养大,养得阳光活泼。作为一个养她三年有余的单身男人,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看茁壮的小苗居然长成这种奇奇怪怪的混蛋模样,顿时宰她的心都有了:劳资起早贪黑地把你养大,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气我的?!
楚云深大步走过去,带着一身暴虐气息,开口训斥道:“你看看你自己,这是打扮了副什么鬼样子!”
毛灵潇重新打量了下自己,丝毫没觉不妥,毫不在意地摊摊手,“哟,怎么,堂堂楚队还怕鬼啊。”
楚队没跟她继续呛下去,“是,就怕你这只鬼,赶紧给我洗了去!”
毛灵潇摸了摸脸,自我感觉良好得不得了,“楚队,你的审美就跟市局内部粗制滥造的装饰一样out,这叫烟熏妆懂么?”
烟熏妆:你胡说,我不是,别给我瞎起名!
“什么烟熏烧烤的,你就适合清蒸,”楚队一把薅下她挂在耳朵上的环,“又没耳洞,还挂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碍眼。”
毛灵潇一见自己的宝贝被薅走,就要上手去抢,“哎楚队,你没听过一首歌么?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闭嘴!你特么的这是气人模样。”楚云深把耳环往口袋里一塞,断了毛灵潇的念想,“你这手都包什么啥模样了,还张牙舞爪的,赶紧给我滚回家去歇着。”
小毛同学也不是个会心疼的家伙,被没收了大不了就再买,反正不是值钱的玩意,而且又不是她的,好像龙珑当初也是网购为了免运费凑单买的,说道:“行了行了,就当是送你了,别给我弄坏了。对了,楚队,你有问题就赶紧问吧,我还要回去补觉呢。”说着打了个懒懒的哈欠。
她这是真累,昨晚的近身肉搏,今天的爆炸大戏,她不是铁人,她累啊!
楚云深身子一僵,心底一凉,问道:“谁跟你说我有事要问你。”
“哈?”毛灵潇挠挠一头乱毛,不都沸沸扬扬地了么?云法官都判我该死了,“不是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了么?记者的报道铺天盖地,人证证词说照我以前好杀人的性子,再加上强硬的后台,就算杀个人也不是难理解的事情。物证说,说什么来着,哦,说我在影片里就直接演了个嫌疑人,放着好人不演非演个反派,说我仗着跟市局某些人有关系就算杀了人也能安然无恙,我……”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楚队一巴掌拍在毛灵潇的脑袋上,止住她的胡言乱语,“这都他|妈的谁说的!”
楚队对毛灵潇好是真好,就是亲爹对亲闺女的好,但也是在法律许可范围之内的好,宠了这么多年,没见这小丫头的一片孝心倒见了外界的胡说八道,只是,楚云深心底的不祥预感慢慢升起,自从毛灵潇上了大学,他很少出现在她周围,凭他对毛灵潇的了解,这孩子不会提自己的亲戚朋友,不然当初也不会是欧译来抚养,后来转手给他。
“我这是配合警方调查,如果最后查出来我就是凶手……”
这么积极坦诚的“嫌疑人”真是不多见了。
“你特么的给我闭嘴!毛灵潇,我告诉你,良好市民是要配合警方调查,不是给老子添乱的!你丫的给我滚回去好好读你的书,上你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