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灵潇属于典型的夜猫子型选手,昼伏夜出实在太过正常,虽然这几天贼拉炫酷地砸了好几个刀山火海的场,落下一身要命伤,但丝毫没有改变这猫的世界里长存的生物钟,再加上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休息,实在太难为她这副没半斤肉的骨架子。
很好,睡了四十二分钟,这只ai猫也算是充足电量,可以再砸几个下油锅的场。
想到这里,小毛差点拍死自己,还嫌自己活得太长么,还盼着出事……
闲暇之余,小毛换了个姿势仔细观察了下自家这娇弱得如秋雨打过的月季花楚爹,的确,长相上无可挑剔,能力上也一枝独秀,可惜就是性格太烂,最近这几年越发烂得出奇,不吸引品味正常的女孩子是正常的,但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恶趣味,这么喜欢给她当爹,小毛长长地叹了口气,难道她就这么欠管么?
看楚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小毛瞅瞅这里瞪瞪那里,但休息室就屁大点的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装修,怪无聊的,便开始摆弄令她十分作呕的手机,手机是她从温婧禾一众旧手机里随手挑的一支,这年头手头上没有点现代通信设备实在举步维艰。
除了沈医生发来的注意事项以及回医院复诊的信息之外,没有任何最新消息,无论哪个社交都静如死狗,看来她这个人还真没什么存在感,不大摇大摆地在人前晃晃,很快就被人遗忘在外太空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没那么透明,现在才知道,岂止是透明,都快成空气了。
小毛皱眉,简单地给沈清浅回了消息,便把这份愤愤的不平抛到地球另一端,全身心地投入当下事情,心里盘算着:“这场闹剧,王怡然在其中到底是扮演什么角色呢?高峰的帮手么?那这帮忙的手法太过拙劣了点,假装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这个身份,对警方来说,真是够糟糕的。高峰背后那个熟悉我的人又是谁?已经社死的我,谁又会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还活着的就只有沈医生,她不会。别的组织,又是什么组织?弦舞么?这个小破组织现在是要崛起么?当年没一举搞死他们,真是失策啊。数个案子齐头并进,这到底是什么作案的黄道吉日?”
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小毛拍了下额头,牵动手上的密密麻麻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草,全身都是伤,哪里都碰不得了。
而后又给赵彦忠打了个电话,问了下林子琪的情况,赵彦忠告诉她,已经安排秦迪送她回了家,不用担心。
毛灵潇长舒口气,秦迪……秦迪。
想什么来什么,刚想到秦迪,周庭歌的短信就发了过来——秦迪,警队实习生,现于陆队手下工作,已逝缉毒警秦明生的独子,后由市局前局长杨华超抚养长大。
毛灵潇笑了下,打开各大新闻网站,意料之中,所有有关她的新闻不是404就是error,再刷新一遍,毛都没有,相反,官媒还出了一篇澄清文章,阅读、转载瞬间飚至百万加。
可真是要感谢他家周老师这么照顾她的面子。
“我记得,你的手机不是这个样子。”楚云深说,声音些许沙哑。
毛灵潇回回神,极尽毕生演技对他做出乖巧懂事的笑容,扯谎的功夫早已炉火纯青,那是张口就来,“啊,新换了个壳,很符合我的气质,很契合我的灵魂。”
黑底手机壳大写加粗的白字——穷。
一穷二白的真实写照。
“再说,我手机不是还在技侦配合调查嘛,我再怎么说也是网络中心的二把手,一把手又成了通缉犯,我业务繁忙理所当然,总不能销声匿迹太久,你说是不是。”毛灵潇笑说。
楚云深费劲地支撑起身体,伸手就是在她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气胆边生,说道:“你给我说正经话。”
一天n次被打的小毛摸摸鼻子,思忖着她的无敌智商可能会被楚队打没的几率,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队长兼老爹,这货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真是老天眷顾!无可奈何地安慰了自己脆弱的心脏一把——自己选的爹,打死也得宠,“楚队,要不然这样,现在我们都还在警局,我再去趟审讯室,你把还要问的继续问出来,我看你还有一肚子问题想问我,就一并问出来吧,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行么?”
楚云深摆手,坐直身子,但扯到后背的瘀伤,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以此来略微缓解身上的剧痛,暂时维持了个半身不遂但相对舒适的模样,“警方问话需要两名警员同时,现在就我一个,不算正式,大半夜的,也不去吵他们了,你先告诉我,你这脸这手是怎么搞的?”
小毛调动起全部精力来应对面前局势,她很快就觉察到,现在才是真正的主战场,刚才那些乱七八糟,只不过是楚爹陪她演的一出没滋没味的戏,或许是为了保护她,她还洋洋得意的,自觉演得还不错,没想到楚爹才是真正的演技派,奥斯卡得欠他多少座小金人,或者说,他承包了多少年的奥斯卡奖。
想到这里,小毛没有正面回答这个会带来连锁效应的问题,直接把两人拉到没有销烟的战场上,“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邓仲业的事?”
“不止邓仲业,还有en集团是怎么回事?那是个什么东西,你怎么跟他们有联系的?罗珊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那个出租车司机,你为什么要盯着他?又为什么要找人来演这么一场戏?”楚云深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毛灵潇捏捏眉心,心里哀嚎着,看来楚队还真是有一肚子问题啊,于是笑意盈盈凑上去,“楚队,饿了么?要不然……”
“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