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影响,”小姑娘从副驾驶上拿了个纸袋扔给后座的两人,看厚度,得有个几十万,“今天出门办事没带太多,这是利息,等会儿下了省际高速,有人会把剩下的尾款交给你们,拿了钱就滚吧。”
黄毛扒拉开纸袋,红彤彤的票子让他垂涎欲滴,两人抱着这一堆钱心满意足地做着白日梦小憩。
小姑娘从后视镜里轻蔑地瞟了眼这堆烂泥,嘴角微微勾起,高速飙车,一丝不惧,她年纪虽小,但开车不仅稳还猛,半小时就到了目的地,后座的人正睡得人仰马翻的,猝不及防的刹车带来的惯性让他们惊醒。
黄毛揉揉眼,看了眼车窗外,有几个黑色西装民工,看来是要结尾款,内心一阵狂喜,但面子上还是要维持着波澜不惊,“到了?”
小姑娘拔下钥匙下车,黄毛唤醒黑毛,再看一眼那两个兄弟,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两人也不去管他们,兴高采烈地蹦下车,小姑娘使了个眼色示意西装民工办事。
24寸鲜红的行李箱拉到两人面前,“尾款拿好,绿港这个地方你们就不要待了,主人已经安排你们去外地,我会送你们过去。钱,你们还要点点么?”
黄毛两只眼睛里直冒光,这么大的箱子得有好几百万吧,也不差那一块两块的,想到这里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做生意讲究诚信,我信得过主顾,辛苦兄弟们了。”
小姑娘点上一根烟,看着两个视钱如命的废物如同小丑一般滑稽,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烟雾缭绕,醉生梦死。
“处理好,别节外生枝。”
“是!”
未等两人缓神就被西装民工的乱斧砍死,死不瞑目,而车里的另外两个,还没等清醒就魂飞魄散,生动诠释了什么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支烟吸完,小姑娘丢下烟蒂,狠狠地搓了下,微微眯眯眼,一股恨意,心底而生,“查一下黑街内部,有人要找不痛快了。”
“是!”
不出三分钟,寂静小路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点滴血迹也不曾有。
一场秋雨毫无预兆光临绿港,将三十多度的气温硬生生地逼回到二十度上下,在元月楼吃完庆功宴的电院众人勾肩搭背,迈着充满醉意的步伐慢吞吞地往宿舍走,即便是天降小雨,也没能让她们加快步频。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潇潇洒洒……我并不是想让队长走,我……”郭明芳已经把自己喝断片了,东一句西一句地乱扯,扯到她家队长,更多的是伤感和懊恼,她内心很遗憾,十分遗憾,“别人都说我们电院胜之不武,他们懂个6!他们没看到队长每天陪我们训练!没看到队长给我们指点战术!没看到我们累,队长更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胡说八道……”
“知道知道,没人想让队长走,但她也大四了,该收心写论文找工作了,总不能拖着人家不放吧,别人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们自己知道就可以。”薛莹架着全身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郭明芳,劝说道。
“不!”郭明芳摇摇头,“我就看不上他们技不如人还说队长托关系走后门。”没等薛莹说话,郭明芳从薛莹身上挣脱出来,趴在路边的长椅上,“我又何尝不是呢,又想维护球队的名声,又想享受队长带来的荣耀,莹莹,你说我是不是那种又当又立的绿茶啊。”
薛莹蹲下来拍拍她的脑袋,“没有,你不是,我们,包括队长都知道你也是为了球队好,不要自责,你对队长的维护,我们都看在眼里的,队长也心领的。”
“我好喜欢队长,我不在乎她后面有谁,我不在乎她有什么势力,都是正常人嘛,为什么要把队长划到三六九等里面去呢,我不服!我不服!”郭明芳说着四六不着调的醉话。
薛莹无语问苍天中,千万不能跟醉鬼讲道理,“好好好,不服不服,小芳,队长她也喜欢你,喜欢球队的每一个人,没人把她划分出去,相信我,我们球队就是一个整体,每个人都是家人。”
“明芳喝得也太多了点吧。”另一个稍微清醒的队员上前搭了把手。
薛莹叹口气,摇摇头,“心情不好,可以理解,耍小孩子脾气呢。从球赛一开始,我们电院就饱受争议,她又是下一任队长,身上压力自然比别人大得多,我们理解吧。”
“理解理解,其实毛队心里比我们更苦涩,她把所有不好的评价一个人背了起来,说实话,我觉得挺对不起她的。”队员感叹了一句。
“算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赶紧走吧,都下雨了,不要着凉感冒,门禁时间也快到了,别耽误回寝室的时间。”薛莹说道。
众人七歪八歪相互搀扶着走着,路过圣港大学的无名池时,噗通一声让醉醺醺的众人惊了下,像是被灌了强效醒酒汤。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哪有,你喝多了,出现幻觉了,赶紧走吧,雨要下大了。”
“不对,我也听到了,像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里面这么黑,会有什么重物,现在都十一点了,说不定是老鼠之类的小动物,走啦走啦!都要淋透了。”
无名池一片寂静,只有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池边一双白色鞋子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在黑夜中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