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善跳脚:“你……”被楚云深死死压回沙发上。
女孩把游戏机一收,趴在椅背上,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睛噙满不以为意的笑意,“警官,做人不可冲动,做事不可莽撞,感情用事,会坏事的。”
楚云深&邢善:“……”
特么的,被周庭歌嘲笑也就罢了,还要被这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嘲笑,警方的脸都要被丢尽了,真……真特么的丢人!
被门外汉质疑自身办案能力是件很侮辱人的事情,但是楚云深的脸皮厚到没觉得这是侮辱,反而虚心求教了一番。
“哪里搞笑?”楚云深问道。
“其实,楚警官在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知道,凶手并不是黑街的人,但因为内心对黑街有偏见,还得知死者是黑街成员,一方面,你觉得他们死有余辜,另一方面,你认为这是一个除掉黑街的绝好机会,所以才会认同邢警官的说法,认定是黑街动的手,想着以此为借口打击黑街,因为黑街一旦消失,那么其他小组织就不足为惧了。”
女孩一局游戏打完,抓抓脑袋上的呆毛,插嘴一句,“哎,黑街太难了,做什么错什么,不做什么也错什么,是人不是人的都想砍它一刀,都想吸它口血,我说,难道它不是协助政府建设绿港的小宝贝儿了么?人家这么多年也没怎么作奸犯科吧。”
大概黑街又叫拼多多吧,才会总是挨刀。
“玩你的游戏,别多嘴。”周庭歌再堵了她一句。
“好,听你的。”女孩给他一个卖萌式的微笑,低头重开一局,老老实实玩游戏。
楚云深沉默片刻,无奈地摊了下手,并不否认周庭歌所说,“没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绿港的建设,不需要黑街插手。”
周庭歌笑了下,慢条斯理地对他说道,“不需要,它也已经插手了,但是您这样的做法,有没有想过,对黑街并不公平。”
楚云深像是听了个笑话,“你跟黑街讲公平,你他|娘的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有多少骚乱、拼杀是他们这群人引起的,多少无辜市民受害,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你知道么?!”
“喂喂喂,说话注意点啊,警官,你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么?不要妄加揣测好么?”女孩一边玩游戏一边提出不软不硬的抗议。
“玩你的。”周庭歌拦住女孩的话头,女孩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楚云深留意了下这个周庭歌口中的妹妹,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才知道,这哪是妹妹,简直是个祖宗——她就是黑街情报科创始人兼首任老大唐期恩。
当然也是位有名的斜杠青年。
周庭歌没有理会楚云深这番气急败坏,慢条斯理地说道:“不可否认,黑街从边境迁至绿港,的确成为绿港的一颗毒瘤,但黑街为什么会放弃边境的安宁生活回来,警官有了解么?说不定,他们并不是自愿的。退一万步讲,即便这真的是一颗毒瘤,也应该用更好的方式去铲除,而不是以非法制非法,这样,楚警官你跟你所认知的黑街也没什么区别了。”
楚云深:“……”
邢善安安稳稳地瘫在沙发上。
女孩安安稳稳地打游戏。
不可否认,周庭歌说的完全正确,他的确想借机集合绿港全部警方势力铲除黑街这一他早就看不爽的破烂组织,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好。
“楚警官,这个世界有人有钱,有人有权,这些人可以操纵别人的意念,甚至生死,但还有很多人,他们衣不蔽体,悲痛欲绝,我们对这些事情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肮脏的世界,然后麻醉自己,告诉自己,世间就是这样的。楚警官,邢警官,我明白你要铲除黑街的用意,可是,你们也要沦为操纵生死的工具么?”周庭歌淡淡地说道。
楚云深:“……”
这番话楚云深一直记到现在,邢善也一直记到三年前联合行动牺牲那刻,可以说周庭歌对他的影响远超越了师父杨华超,只是不及搭档欧译。
楚云深稍稍回忆了下与周庭歌从前的恩怨情仇,虽然仍旧不喜欢这个人,但还是有些敬佩,说道:“案子就交给我们警方吧,周老师已经做好了应该做的,就不用再插手了。”
周庭歌浅笑挂脸,“好的。”